拒绝了,语气虽然恭敬却异常坚定。
“安德烈先生,您是我们的客人,更是恩人,请您不必优先考虑我的家事,母亲她……目前还好,请您按照自已的意愿来安排行程就好,您想去哪里看看?”
她似乎不愿因家事给塞伦安添麻烦,也更希望他能以一个外来者的视角客观地观察小镇。
塞伦安还想说什么,热情的加尔已经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笑道。
“哎呀,安德烈先生您就别客气了!先跟我们一起去老巴顿的酒馆坐坐,尝尝蓝葡萄酒!走了这么远的路,正好解解乏!”
不由分说,塞伦安就被半推半就地拉向了小镇广场旁那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酒馆——“橡木桶与葡萄藤”。
即使是瘟疫笼罩,酒馆似乎仍是小镇居民为数不多的宣泄场所。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酒精、烟草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病气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
酒馆里人居然不少,但气氛却并不热闹,许多酒客面色苍白,时不时掩嘴咳嗽几声,眼神空洞或焦虑,只是默默地大口灌着酒,仿佛只有酒精才能暂时麻痹他们对瘟疫的恐惧。
塞伦安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当他路过角落一张单独的小桌时,眼角的余光微微瞥了一眼那个独自饮酒的客人。
那人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似乎异常用力。
加尔熟门熟路地走到柜台,跟愁眉不展的老巴顿打了个招呼,点了三瓶最好的蓝葡萄酒。五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很快,深蓝色如同宝石般的酒液被倒入杯中,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带着微酸果香的酒气,加尔和梅维丝已经迫不及待地端起了杯子,艾拉则好奇地看着,莉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时担忧地扫过酒馆里那些咳嗽的乡邻。
塞伦安也端起了酒杯,晶莹的蓝色酒液在木杯中轻轻晃动,然而,就在酒杯即将触碰到嘴唇的那一刻,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他的鼻尖微不可察地轻轻抽动了一下,蔚蓝色的眼底骤然闪过一道极其晦暗不明的光芒,那光芒锐利如冰锥,瞬间穿透了平日里的温和表象。
但只是一刹那的停顿。
下一刻,他仿佛无事发生般,自然地将酒杯凑到唇边,仰头喝下了一口蓝葡萄酒。酒液冰凉,口感醇厚,酸甜适中,确实别具风味。
然而,就在他放下酒杯的瞬间——
“哐当!”一声巨响!
角落那个他刚才余光瞥过的、独自饮酒的客人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因为他突兀的动作而向后翻倒。他脸色潮红,眼神狂热而涣散,高高举起了双手,用一种嘶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大声呼喊起来:
“愚昧的人们啊!你们还在依靠酒精麻痹自已吗?没用的!咳嗽和发热是母神降下的警示!唯有信仰‘丰收母神’!”
“虔诚地奉献你们的信仰,才能洗涤罪孽,驱散病痛!丰收母神怜悯世人,信她者,得健康,得救赎!”
他的声音在压抑的酒馆里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惊恐,有人麻木,但也有人……眼中开始闪烁起异样的光芒。
“嘿!传教士,可别在我的酒馆里乱搞事,你在其他地方,我管不着,但只要在我老巴顿的酒馆里,就不允许有人传播除正神以外的信仰,否则,我就只好请仲裁官带你们去牢狱里做做客了。”
满脸白色大胡子的老巴顿,重拍桌面,怒喝道。
他这一声呵斥,震慑的不少心生苗头的酒客身子抖了抖,又立马低下了头,装作无事发生。
这里的确是北境,脱离帝国的核心管辖范围,可再怎么说坎贝尔小镇依旧是帝国版图中的一块,帝国法律明确规定,帝国公民不允许信仰,传播除六位正神以外的其他信仰,一经发现,直接交于地方的审判庭处理。
审判庭里面的仲裁官个个可都是人间撒旦,要是被他们给逮进去,就算无罪,出来也得脱层皮,而他们对于异教徒,下手可从来都不心慈手软。
有被法律震慑到的,但同样也有没被震慑到的……
没被震慑到的酒客们依旧望向那名突然站起来的丰收母神传教士,毕竟,丰收母神这个信仰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坎贝尔小镇了,在瘟疫出现之前,就有一批传教士来过这里,并试图传教。
结果,就是那一次的传教效果很差,坎贝尔小镇虽然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