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走进里间,关上门。
里间很小,只有六平米,堆着些库存的童装,还有一张小小的折叠床 —— 平时他中午休息就在这儿。
墙角的箱子里放着笑笑的玩具,有积木、玩偶,还有一个小小的画板,上面画着笑笑写的 “爸爸” 两个字,歪歪扭扭的。
愤怒像火一样烧着他的脑子,可他知道,现在必须冷静 —— 只有冷静,才能想出管用的办法,才能护着笑笑。
硬碰硬肯定不行。
黑皮是这一片的地头蛇,手下有十几个小弟,平时在批发市场、游戏厅、网吧里晃悠,没人敢惹。
有次一个卖水果的大叔跟他们顶嘴,第二天水果摊就被砸了,苹果、橘子撒了一地,大叔还被打了两拳,最后只能搬去别的地方卖。
而且他们光脚不怕穿鞋的,自己要是跟他们闹起来,店保不住是小事,笑笑的安全才是大事。
报警?他也想过。可上次市场里的老周被黑皮勒索了两百块,报了警,警察来了也只是批评教育了黑皮几句,说 “没有实质性伤害,不能立案”。
没几天,老周的杂货店门口就被泼了油漆,红油漆写着 “多管闲事”,老周最后只能自认倒霉,给了黑皮五百块 “保护费”。
没有确凿的证据,警察也没办法,回头他们肯定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那该怎么办?
借力打力?
还是抓他们的把柄?
林凡的脑子像转得飞快的齿轮,前世看的法制节目、听工地上的工友说的闲事,一条一条冒出来。
他想起前世有个工友说,他们老家的地痞被抓,就是因为有人收集了他们勒索、赌博的证据,比如录音、视频,还有其他受害者的证词,一起报给了派出所,最后那伙人被判了一年刑。
黑皮这伙人横行这么久,不可能没案底,也不可能没仇家。他们的弱点是什么?
是 “钱”—— 他们收保护费、敲诈勒索,都是为了钱。没了钱,他们就活不下去,小弟也会散;
也是 “怕”—— 他们怕被抓进派出所,怕蹲监狱,怕丢了能欺负人的 “威风”。一旦真的要坐牢,他们比谁都怂,毕竟没人想在牢里过年。
他突然想起工商所的刘科长。
上次刘科长来检查时,虽然脸冷,说话也硬,问得特别细 —— 从进货渠道(要了批发商的联系方式)到定价(看了成本单),都问了一遍,但看得出来是个讲原则的人。
当时刘科长还跟他说 “做生意先把规矩立住,合法经营,谁也不能欺负你”,这话不是随口说的。
黑皮团伙长期敲诈勒索合法商户,这本身就是在破坏市场秩序,是在打管理部门的脸,如果能拿到他们勒索的证据,刘科长肯定会管。
比如录音 —— 虽然现在录音设备少见,但他记得城西旧货市场有个摊位卖旧录音机,是银色的,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