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小白菜,菜叶子上还挂着水珠,她踮着脚凑上前,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店里挂着的浅粉色样品外套。
那面料摸上去软乎乎的,像揉着刚晒过太阳的云朵,指尖能感受到棉纤维的蓬松,里子是浅白色的精梳棉布,缝边都用细棉线细细包了边,连针脚都排得整整齐齐 ——
林凡特意从苏州学的苏式童装工艺,讲究 “密缝细锁”,一寸布要缝八针,比普通童装的六针多两针,这样洗再多次,缝边也不会开线。
张婶摸着面料,忍不住咂嘴:“你看这针脚多密实!
前几天我给孙子在钱老西那买了件浅蓝外套,花了五块钱,结果洗一次领口就卷得像朵蔫菊花,袖口的线还崩开了;
里面露出来的棉絮灰扑扑的,掺着好多碎线头,我孙子穿了两天,胳膊上就起了小红疹子,去卫生院看,医生说是布料刺激的!跟你这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人群里站着个穿藏青夹克的年轻人,是隔壁修车铺的小周,他闻言撇了撇嘴,从裤兜里掏出个掉了漆的摩托罗拉 BP 机,按了下侧面的按键,屏幕亮起显示着两条未读信息 ——
是他女朋友催他去买酱油。他没看信息,反倒把 BP 机揣回去,手往口袋里一插:“商家不都这样吹?
上月我在市里百货大楼买了双‘真皮’皮鞋,店家拍着胸脯说是头层牛皮,结果穿半个月鞋头就裂了缝,去找他们,人家还说我穿得太费!他说用新疆长绒棉,谁知道是不是掺了碎棉絮?
还搞个专属绣标,说不定是从批发市场批的现成货,就是为了把价抬上去,好坑咱们这些老百姓!”
他刚说完,旁边卖水果的刘叔就瞪了他一眼,刘叔的摊子就在林凡店斜对面,天天看着林凡进货、做衣服,最清楚他的实诚:
“小周你这话不对!林凡这孩子心眼实,前阵子我给孙女买小外套,想挑件厚实的,他怕我看不清里面的棉絮,特意找了把小剪刀,拆开衣角让我看 ——
那棉絮白得发亮,一丝杂质都没有,用手扯能看见长长的纤维,哪像钱老西那货?上次我去他店里,想摸件衣服的里子,他死活不让,说‘摸脏了卖不出去’,现在想想,肯定是里面的棉絮见不得人!”
钱老西的反击来得比林凡预想中快得多。
第二天一早,林凡刚把店门推开,一股冷风裹着嘈杂的声音就灌了进来 ——
对面钱老西的店门口,立着块用硬纸板做的标价牌,原本写着 “童装两块五一件” 的 “五” 字,被白色涂改液盖得严严实实,上面又用红马克笔歪歪扭扭写了 “四毛五”,字缝里还溅着黑墨水,像块补丁似的扎眼。
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价格根本不现实 ——
一件童装光是面料就要用半米布,新疆长绒棉的布料批发价是六块钱一米,加上线、扣子和人工,成本至少要四块钱,四毛五连块布料的零头都不够。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钱老西是想靠低价噱头拉顾客,再用劣质货蒙人。
更闹人的是,钱老西从废品站淘了个老式卡式录音机,米黄色的塑料外壳掉了块漆,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铁皮,电源线是用黑胶带缠过的,接得歪歪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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