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制造恐慌,逼朝廷调兵……
每一条皆附证据来源,甚至引用官府档案编号,令人无法辩驳。
短短半月,《辨伪录》抄本传遍十七州县,连市井茶肆都有孩童传唱其中段子。更有地方官员悄然下令查封“圣母祠”,驱散盲信民众。
然而,风暴并未止息。
某夜,暴雨倾盆,书院突然接到密报:裴烈已收到信,但他在启程返京途中遭刺杀,生死不明。唯一幸存的随从带回一枚染血虎符,以及一句话:
“幕后主使……姓李。”
晚余握着虎符,指节发白。
“李崇文已死,难道是他族中余孽?”沈长安沉声问。
“不止。”晚余摇头,“李家背后,还有更深的影子。裴烈知道太多,所以必须死。但他们没想到,他会把虎符交给亲信提前送出。”
她当即决定启用虎符最后一道权限:召唤西北三万边军中最忠诚的老卒??“玄甲营”。
这支军队曾由祁让亲自组建,专司皇室机密任务,对外早已裁撤番号,实则隐匿于玉门关外荒漠之中,十年未曾露面。唯有持有完整虎符与密令者,方可唤醒。
“我去。”沈长安说。
“不行。”晚余拦住他,“你是武学堂支柱,若你离开,梅岭防卫即刻空虚。而且……”她凝视着他,“你是沈氏遗孤,当年李崇文灭门案,你还活着的消息从未公开。若你现身西北,等于告诉敌人??我们已经反击。”
“那你说谁去?”
“我。”
满室哗然。
“你疯了!”徐清盏猛地站起,“你是全书院的精神象征,你一走,人心必乱!”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走。”晚余平静道,“一直以来,你们把我当作不可替代的存在。可真正的信念,不该依附于某个人。如果我走了,书院就垮了,那它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她转向众人:“明日清晨,我会留下一封公开信,说明我去访友暂离。一切事务由徐清盏、阿芜、沈长安三人共议决断。若有紧急军情,按《山居札记?治世篇》第三章‘非常之时,集思广断’处理。”
那一夜,她独自登上山顶,点燃一盏灯笼。
风吹灯摇,火光如豆。
她想起祁让临终前握住她的手,说:“朕悔矣。”
悔什么?悔不该囚她于宫中?悔不该以爱之名行控制之实?还是悔未能真正理解她想要的自由?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虎符,喃喃道:“你留下的东西,终究是为了守护,而非统治。希望这一次,我能替你完成未竟之事。”
黎明破晓,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悄然驶出梅岭西门,只带两名贴身护卫,消失在茫茫雾霭之中。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
佑安帝正在批阅奏章,忽闻内侍急报:“陛下!北境急奏??有自称‘玄甲营’的军队自玉门关疾进,已连克三城,宣称奉‘南山先生’之令肃清奸佞,救民于水火!”
佑安掷笔而起。
“终于……开始了。”他望着殿外飘落的梅花,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提笔写下一道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