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苏太后这才缓缓回过头来，垂下眸子淡淡看向沈凌雪：“你终于来了？可让哀家和你的父皇好等啊！”
沈凌雪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她洗漱换衣耽搁的时间有点长了，这位祖母是等得不耐烦了才给她脸色看的。
她忙低头认错：“祖母，父皇，灵曦方才为了以最好的面貌来见您二位，特意洗漱换衣后才来的，所以……所以耽搁的时间稍微长了点，还请祖母和父皇原谅灵曦！”
确实折腾得有点久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因此并不觉得气恼，反而心里有点愧疚。
明惠帝心倒是向着自己女儿的，便朝她眯了眯眼睛，又对苏太后道：“母妃，您看，灵曦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不过是……”
“陛下！”
明惠帝话未说完，便被苏太后厉声打断了：“陛下对一众儿女未免也有些太过于仁慈了！想当年，先帝可是不会留情面的！”
作为先帝的儿子，明惠帝自然知道得很清楚，但她此刻抬出先帝，分明是想压他，倒让他心中生出几分不悦来，毕竟，现在的皇帝是他。
但他并没有作声，依旧垂眸听苏太后教训自己。
如今他毕竟是皇帝，苏太后心中也不糊涂，所以说完那几句，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反倒是冷冷看向沈凌雪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纵然是皇家，那也必须得守规矩不是？你看看你洗漱穿衣，折腾了有多久？哀家跟皇上俩人坐在这里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你才姗姗来迟，你说你这样可像话？”
沈凌雪听着她的说教，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最后苏太后大概是说累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缓缓道：“罢了！你先起来吧，哀家有一事正要问问你的意思。”
沈凌雪一听，便猜出来她肯定是要提关于自己与苏安成婚事的事情，于是便打起精神来小心应付。
苏太后懒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见她低头站在安成很是般配，只可惜内里却是草包一个。
她暗暗撇了撇嘴，又开口问道：“灵曦，你今年有十六了吧？”
沈凌雪抿抿唇，装出一副乖顺的模样：“嗯，回祖母的话，灵曦如今还未满十六岁！”
苏太后冷不防她这样回答，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轻嗤一声，又道：“那也翻过年就十六了，虚岁不也差不多吗？”
“祖母，灵曦的生辰要等翻过年还要过好几个月才到呢，自然是还未满十六啊！”
看沈凌雪一脸认真的模样，苏太后被她噎住，又不好发火，只得按下心头的不快，又道：“咱们大邺的女子满十三、四岁便定下了亲事，及笄后很快便成亲，你如今都……快十六了还未定下亲事，不如哀家帮你挑选一门亲事，你觉得如何？”
沈凌雪装出一副傻傻的表情道：“可是我认识好些女子十六、七岁还未成亲啊！”
苏太后觉得有点生气，语气不免也冷硬起来：“你说的一定都是小门小户里的丫头，那些女子成亲晚也是有可能的！”
沈凌雪依旧摇头，作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道：“不对不对！詹事府少詹事的女儿莫嫣然都十八岁啦，可是依旧没有定亲啊！”
苏太后一愣，她不认识莫嫣然，自然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事情，只得揉着太阳穴耐着性子道：“那是极少数，大部分人这个年纪都生下头一个孩子了！”
“可是祖母，咱们宫里的宫女很多都二十了，也没见成亲啊！”
沈凌雪说这些话自然是为了气苏太后的，果然，苏太后确实感到胸口的怒意翻涌，不多时她便按捺不住了，气呼呼道：“灵曦！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一个公主怎么能说出这些不知廉耻的话来？”
沈凌雪貌似有些不甘心地扁嘴道：“祖母，灵曦没有说不知廉耻的话！”
苏太后怒意更盛，她这些年来，几乎从未曾遇到过敢这样与她抬杠之人，她很想发怒，让人将沈凌雪拉下去狠狠惩戒一番，但是明惠帝就坐在一旁，她也不好对沈凌雪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只得装出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看向明惠帝，企图让他帮自己说话。
不料明惠帝只淡淡开口说了几个字：“灵曦乖，不要在祖母面前胡搅蛮缠！”
苏太后无奈地叹口气，揉着太阳穴勉强道：“罢了罢了！你们且回去吧！哀家乏了，想歇一歇！”
沈凌雪心中暗暗得意，今日自己算是赢了一回，胡搅蛮缠一番愣是没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