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细微,乃是先形成骨裂,而后沉入河底所致,若为陈年伤,亦或是更早沉入,则颜色深沉,不易渗入新鲜泥沙…”
说罢,转头向李怀问道:“冬官何时修缮运河?”
李怀沉思片刻,猛然抬头,“初春,洛河冰封消融后,河道突发渗水,皇帝责令冬官修缮,至今正好半年!”
“如此,便是了,这几具尸骨应当是在冰封之前,去年年末便已沉入河中,今年运河开挖,又经过汛期,这才将骸骨冲刷了出来…”
“大刘…”闻言,李怀“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急忙招呼衙役上前,“你马上带人去查,去年腊月,谁家来县衙报过失踪,一定要查仔细…”
“是!”大刘接到命令,急忙带上衙役们转身离去。
就在李怀准备布置完任务后,楚潇潇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大人,还有一件事…此稚子之骨,其生前所受折磨之惨烈,骨裂之深重,远甚其余六人!”
“什么?”
此言一出,李怀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卫满生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饶是他见惯了生死,听到这话也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嘴唇止不住的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楚潇潇的指尖微微用力,几乎是抠着骨缝,看着那根小小的腿骨,上面令人触目惊心的裂痕,心中腾起一股无明业火。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群人,能对一个四岁的孩童做下这等惨无人道之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他们不敢想象,一个四岁的孩子,成了这场虐杀中最为惨烈的牺牲品,凶手不仅凶残,更是泯灭人性!
蒸骨的雾气早已散尽,但那根小小的幼儿腿骨却如同一把钢刀,狠狠地在每个人心窝子里戳了一下。
楚潇潇此刻的心沉到了冰点,父亲的死,龟兹断肠草的毒,眼前七具遭受虐待又被毒杀的尸骨,还有托盘中那第八根孤骨…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呢?
她缓缓放下手中那根孩童的腿骨,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目光紧紧盯着李怀,“李大人,明日清晨,请您召集县中所有衙役,我要再探洛河之畔…”
她指向殓房内那根孤零零的骨头,“上游河段,那里应该藏着我们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