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叹了口气,略显颓势,“若非十年前令尊暴毙,或许‘龟兹断肠草’也不会为人所知…”
闻言,楚潇潇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除非…这毒草被人以特殊的秘法处理过,刻意掩盖了其原本的气味,甚至增强了毒性,亦或是…这东西是‘龟兹断肠草’的变种,生长在不同的地方,使其性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推测让两人同时感到一阵心悸。
若真是人为炮制,那下毒者的用毒手段,实在是高明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桌子上的烛台噼啪作响的声音。
这两片未知的毒草,像一片更加浓郁的乌云,遮盖在了原本就迷雾重重的案子上,更显扑朔迷离。
楚潇潇的目光一直盯在这两片小小的叶子上,指尖轻轻地在桌面摊开的地图上无意识地划着。
忽然,她的眼中精光一现,“王爷,此毒草究竟为何,我们现在虽难以断定,但它可的的确确是我们手中掌握的唯一线索…”
李宪重重叹了口气,“本王还能不知道这是唯一的线索,可眼下我们一时间又难以判断,这线索岂非没有任何用处了?”
楚潇潇摇了摇头,眼神渐渐变得锐利起来,“不然…这两片片叶子,非但不是死路,恰恰可能是解开眼前迷局最关键的证物。”
“哦?”李宪精神一振,“此话怎讲?”
“查来源…”楚潇潇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毒草绝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无论是‘龟兹断肠草’的变种,还是被人炮制过的毒药,必有其来处,而且,我敢断言,这东西…绝非山丹本地之物。”
“对,本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李宪的眼神亮了起来,“它既然出现在马场的草料中,就必然有一个来源…要么是随某批外来草料混入,要么是有人特意带入马场,伺机投放…”
楚潇潇微微颔首,沉声道:“没错,我们若能查清楚这一批草料是何时,从何地,由谁押送进入山丹的,不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相应的线索了吗?”
她的思路愈发清晰了起来,不等李宪有所回应,便接着分析道:
“既然是疑似西域的毒草,我们不妨就从近期西域商队送入的那批苜蓿入手,查他们前来的路径,商队成员,乃至沿途可能接触到的所有情况。”
李宪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烦扰的思绪瞬间豁然开朗,这确是一个清晰可行的思路,而且,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一定能找到和幕后之人相关联的线索。
但紧接着,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便压了上来。
“可是要查来源,谈何容易?”李宪叹口气,脸上兴奋之色褪去,换上凝重。
“山丹此地,孙康态度暧昧,其手下官吏众口一词,极有可能已被收买或胁迫,我们人生地不熟,可用之人仅有魏铭臻及其麾下的三十金吾卫。而魏铭臻…”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他毕竟是太子的人,其真实意图犹未可知…倘若凉州的郭荣真是幕后黑手之一,以他凉州都督之权,一旦察觉我们在深入调查,只需稍加阻拦,甚至暗中破坏,就我们这几个人,无异于螳臂当车…”
楚潇潇深知,这才是目前最为棘手的问题…他们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山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