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比,差异立显,高下立判。
新发现的七具骸骨,其上的刻痕虽然色泽与这一具如出一辙,但笔画明显流畅了许多。
就好像做下这一切的那个人,从最开始的生涩慌乱渐渐地稳定,甚至有一些…从容,仿佛笔刀下的不是皑皑白骨,而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或者说是一副令他满意的佳作。
楚潇潇眉头一皱,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泛起。
她再次俯身观察,几乎将脸紧贴骨面,鼻尖微微耸动,轻轻嗅了嗅上面的味道,除了泥土和水腥味,没有其他发现。
她转身放下玉骨尺,从腰间取出自己的“天驼尸刀”,小心翼翼地用刀尖从每一具骸骨上刮取了一些刻痕上附着的残留物,分别置于不同的白瓷盘中,依次倒入烈酒和草药汁。
八个盘子中酒水的颜色一致,说明这些东西出自同一地方。
她目光一凝,视线再度转向新的七具尸骸,先前只顾着检查骨身上是否存在损伤或刻痕,但忽略了这些刻痕原本的形态。
一具一具看过去,最终在那具四岁孩童的尸骸上,找到了刻痕下隐藏的规律……笔锋逐渐流畅通顺,刻痕边缘平滑,入骨深度也更加均匀,说明,这具孩童尸体上的刻痕是面前八具骸骨中刻痕最为流畅工整的。
一个荒谬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推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这哪里是什么诅咒,分明是有人在用这些人骨进行一场…练习。
凶手在利用这些无辜者的尸骨,练习刻录突厥文!
她顿时感觉后背发凉,她验尸多年,自认为见惯了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可此刻,这面前,木架上的八具白骨,仍让她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楚潇潇忍不住后退几步,目光却未曾离开那些骸骨,心中疑窦丛生。
凶手为何要练习刻录突厥文?
这些刻痕所代表的真实含义又是什么?
这些死者又会是谁?他们是随机选择的,还是有一定特殊的身份?
凶手如何能够在一年的时间内连杀八人甚至更多而不被发现?
还有这些尸骨所中“龟兹断肠草”之毒,与父亲当年的死因又有什么样的关联?
一个个沉重的问号,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她的心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