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李宪张嘴,楚潇潇说出了最后一种,也是看似合理但却比前两种推测更加凶险的可能性。
“还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幕后主使。”楚潇潇说话间,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此人掌控左威卫,又通过合乎法度的手段将凉州卫精锐的斥候营纳入其麾下,他有能力,也有动机策划这一切…”
李宪细细想着楚潇潇的分析,片刻沉吟道:“若真是他…动机呢?说他贪财?他身为大将军,俸禄赏赐已然不少,偶尔还能贪得一些空饷…说他为权?十年前便已是朝廷正三品大员,封疆大吏,他还有何可图?”
“王爷,官俸不过四百石,而军马走私可从中谋取暴利,远非皇帝赏赐可以相比…至于权力,右威卫大将军王孝杰与他同品同秩,又颇为陛下喜爱,通过这种方式亦可以削弱其在崇州的力量。”
楚潇潇眼神一凝,沉声道:“甚至…他还有可能勾结突厥,攫取更大的利益,刺杀你我,是为了阻止我们继续查案,掩盖其罪行,若真是如此,他便是整个西北地界上最大的祸首,权势熏天,且心狠手辣。”
“你的意思是他所图更大?莫非…”李宪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要仿效当年徐敬业之辈?或是与朝中某位重臣里应外合?”
楚潇潇也被李宪的一番猜测惊出一身冷汗,若真是如此,那牵扯的就不仅仅是边关贪腐,而是动摇国本的大案了。
“而且我现在怀疑父亲当年身死,一定是察觉到了他某些不轨之举,才被其以‘龟兹断肠草’灭口,从时间上推算,也应是如此。”
李宪重重吐了一口气,“倘若真是这样,我们在凉州可谓是步步杀机,他手握重兵,眼线遍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无论哪一种可能,郭荣都深陷其中,无法脱身,是主谋也好,从犯也罢,他都想要了我们的命,我们也必须拼死一搏,逼他现身,这样才能顺势摸清整个凉州案的脉络。”
楚潇潇抬起胳膊示意李宪搀她一把,缓缓起身,尽管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她仍在坚持。
李宪扶着她缓慢地走了几步,最终停在草棚外,目光坚定地看着楚潇潇,“无论如何,这凉州大营,我们必须去一趟…只有接近他,我们才能分辨其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