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怔在了原地。
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刺青图案,如此深刻,如此明确,伴随着浓郁的恨意与怒火。
脑袋突然刺痛,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扭曲模糊,陆望泽的双手颤抖,隐约窥见了某些不知真假的场景。
……
他被一群人压着打,看不清面前的男人,血色的视线中,只有男人手臂的黑色刺身被染红,烙进了他混沌的脑海。
“狗娘养的烂货,没钱还钱,倒是还有钱去给你妈抓药,是不是觉得我们好说话?”
这声音戾气十足,说完就抄起铁棍砸在陆望泽的肩膀,陆望泽疼得闷哼一声,嘴唇都被咬烂了。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击碎了,陆望泽吐出大口大口的血,他的脸肿到看不清楚原本的轮廓,伤口和青紫蔓延至全身,简直成了血人。
但陆望泽还是惦记着陆婉,他哑着声音,艰难又缓慢地请求面前的男人。
“再宽限点时间…我妈现在状况不好,需要药治疗,钱我总有一天会还清。”
周围的人听完这话,发出刺耳的笑声,有人抓着陆望泽的头发,往墙上撞了好几下,骂道。
“臭小子,我们是放高利贷的,不是做慈善的,还总有一天会还清,你他妈跟谁画饼呢?”
又是好一顿毒打,陆望泽这次连爬都爬不起来了,生理眼泪和鲜血交融,几乎要把他的眼睛都刺瞎了。
灰尘随着口鼻渗入肺部,陆望泽喉咙很痒,蜷缩起来咳嗽,他甚至有一瞬间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了。
似乎是看出陆望泽真的拿不出钱,那领头男人觉得晦气,狠踹了陆望泽几脚。
“行,你爬起来给老子磕几个头,我就考虑给你宽限一段时间。”
耳边嗡嗡作响,陆望泽努力分辨那男人说话的内容,却像是坏掉的机械,基本运行都变得困难。
“草,这小子别真死了吧?”
有人咂舌。
男人有点生气,连揍了几个手下。
“妈的,让你们收点力气,真把人搞死了,去哪弄钱?”
想到这里,男人蹲下身子,拍了拍陆望泽的脸,示意他清醒一点。
“我再最后说一遍,你给我磕几个头,我就考虑给你们宽限一段时间,知道了吗?”
陆望泽终于听懂了,他浑身无力,却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男人满意地起身,后退几步,瞧着陆望泽跟条狗似的努力撑起身体,双手被磨得血肉模糊,才忍着左腿的骨折,朝这些人跪了下去,接连磕了好几个头。
眼前的血色越来越浓了,疼痛到了极致,便显得迟钝,陆望泽有种脱离身体,作为第三方看着这场闹剧的感受。
隐约间,陆望泽听到有人问那男人。
“老大,我们真要宽限这狗崽子啊?收不到钱怎么给老大交差?”
男人笑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