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回太后,臣侍正是。」凛夜的声音平静无波,彷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他的回答简洁而谨慎,字字斟酌,生怕漏出一丝破绽。
太后微微颔首,指尖在玉镯上轻轻摩挲,发出几不可闻的细响。她垂眸看着那镯子,彷佛在回忆什麽,随後缓缓开口:「凛家的事,哀家也听说了。真是可惜了...你父亲本是朝廷栋梁,却一时糊涂,犯下大错。」
她的话语顿了顿,目光再度抬起,落在凛夜身上,彷佛要从他脸上寻找一丝情绪的裂痕。然而,凛夜依旧垂眸,面色平静如初,彷佛太后的话不过是秋风拂过,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随即隐去。
「既然入了宫,就是新的开始。」太后的语气转为温和,却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在这宫中,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己,谨守本分。你可明白?」
「臣侍明白,谢太后教诲。」凛夜微微躬身,动作恭敬而标准,彷佛早已将宫中的礼仪刻入骨髓。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却未离开他,彷佛在等待什麽。她的手指轻轻敲击凤榻的扶手,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随後,她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隐隐带上一丝审视:「听说陛下近日常召你侍寝?」
这句话看似随意,却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凛夜心中一凛,却不敢有丝毫迟疑,谨慎回答:「陛下隆恩,臣侍惶恐。」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恩,又未透露任何多馀的信息。太后闻言,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彷佛一层薄冰覆盖在深不见底的寒潭上。「陛下年轻,难免贪新鲜。」她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但这宫中最忌讳的就是恃宠而骄。要知道,荣宠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说这话时,状若无意地转动腕间的玉镯,动作轻缓而优雅,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她的目光彷佛穿透了凛夜的伪装,直刺他的内心。凛夜垂眸,藏住眼底的波澜,谦卑地回应:「太后教诲,臣侍谨记。」
太后似乎对他的态度颇为满意,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却又很快收敛。她停顿片刻,语气带着几分怀念,缓缓道:「说起来,摄政王前日进宫时还提起你呢。说凛家公子气质不凡,难怪陛下青睐有加。」
这句话看似随意,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凛夜心中炸响。他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却未有任何外露的动作。太后这番话,表面上是夸赞,实则暗藏机锋。先是警告他不要恃宠而骄,又刻意提及摄政王,暗示朝中真正的权力格局。
摄政王萧执,权倾朝野,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太后此时提起他,无疑是在提醒凛夜,在这宫中,他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摄政王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臣侍,实在令人惶恐。」凛夜垂眸,语气谦卑,却在心中飞速分析着太后的意图。他知道,太后这番话绝非无的放矢,她是在试探他的反应,同时也在警告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又很快掩去。她轻轻抚摸着玉镯,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摄政王为国操劳,陛下年轻,许多朝政大事还需他多多费心。我们这些後宫之人,更该体谅他们的辛苦,安分守己,不该给他们添麻烦才是。」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再次强调了摄政王的权势与地位,同时暗暗点出皇帝的年轻与无力。凛夜敏锐地捕捉到太后语气中那种超越君臣的亲昵与默契,以及她抚摸玉镯时不经意流露出的优越感。
这绝非简单的君臣关系,更像是一种隐秘的联盟,甚至...他不敢再往下想,却将这份猜测深深埋在心底。
「太后教诲的是。」凛夜顺从应道,语气恭敬,却在心中将太后的每一句话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