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不慎,便是灭顶之灾。
傍晚时分,夕阳的馀晖洒进怡芳苑,将院中的海棠树染上一层淡淡的金红。就在凛夜准备整理思绪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落的宁静。太监尖细的嗓音从院外传来:「陛下驾到——」
凛夜心中一惊,迅速整理衣衫,迎了出去。
皇帝夏侯靖一身常服,玄色长袍上绣着暗金色的云纹,腰间系着一枚白玉腰佩,随他的步伐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神情慵懒,彷佛只是随意来访,却掩不住眼底深处的审视与计算。
「听说今日太后召见你了?」夏侯靖踏入正厅,随意在主位坐下,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语气漫不经心。
凛夜垂首,谨慎回答:「回陛下,太后慈爱,关怀臣侍起居。」
夏侯靖轻笑一声,目光却如刀般锋利:「太后确实慈爱。都说了些什麽?」
凛夜将太后的话简要复述,刻意省略了那些明显的警告和暗示,只强调太后关心陛下身体,嘱咐众人安分守己。他的语气平静,彷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小事。
夏侯靖听後,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太后倒是费心了。」
他起身,缓步踱至凛夜面前,突然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动作轻缓却不容抗拒。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彷佛要将凛夜的心思剖开:「那你呢?你可会安分守己?」
四目相对,凛夜在那双深邃的凤眸中看到了试探丶怀疑,以及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他垂下眼帘,避开那过於锐利的视线,恭顺道:「臣侍入宫为奴,唯有谨守本分,方能报答天恩。」
夏侯靖松开手,轻笑一声,却未再追问。他转身欲走,却又忽然停步,似是不经意地道:「太后赏的安神香,用着可好?」
凛夜心中一凛,皇帝果然什麽都知道。这深宫中,果然没有秘密。他谨慎回答:「太后恩赏,臣侍感激不尽。」
夏侯靖深深看他一眼,没再说什麽,径自离去。他的背影在夕阳馀晖中拉得修长,却透着一股孤冷的气息。
皇帝走後,怡芳苑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柳如丝等人远远观望,眼神复杂,既嫉妒皇帝对凛夜的特别关注,又幸灾乐祸於他被太后警告。
「凛公子真是好福气,一日之内竟得太后和陛下双双垂青。」柳如丝的声音从院中传来,语带讥讽,却掩不住酸意。
凛夜懒得理会这些酸话,径自回房。他需要时间消化今日所得信息。太后与摄政王关系匪浅,且对皇帝有明显的控制欲;皇帝对太后和摄政王心怀忌惮,却又不得不虚与委蛇;而自己这个新入宫的男宠,不知何故成了这权力博弈中的一颗棋子。
窗外月色凄冷,凛夜独立窗边,望着远处层叠的宫殿屋顶。这皇城如巨大的牢笼,美丽而危险,每一步都可能踏错。但无论前路如何艰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生存。
太后的警告言犹在耳,但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在这权力漩涡中,没有人能真正「安分守己」。而他,也从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夜色渐深,凛夜吹灭烛火,却没有就寝。他在黑暗中静坐,耳边回响着太后的话语,脑海中勾勒着这深宫中的权力版图。太后丶摄政王丶皇帝...这三股势力相互制衡,又各怀心思。而自己这个意外闯入的变数,究竟会在这棋局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他轻轻抚过腕间一个极细的银镯,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冰凉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任人摆布。这深宫中的游戏,他才刚刚开始学习规则。而总有一天,他会从棋子,变成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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