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课的铃声还没响,整层楼都炸开了。
“苒子的名字?”
“不会吧,她抄袭?”
“这也太巧了,昨天还听说她跟顾孟舟闹翻。”
人群的议论像潮水一样扩散,夹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阮时苒刚进门,就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反复提起。她脚步顿住,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不可能。那份报告是我写的,从第一段到最后一页。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讲台前,对任课老师低声道:“老师,我的论文绝没有问题。”
老师皱着眉:“我知道你一向认真,可学校收到匿名举报信,说你的部分章节和往届论文重复率高。”
“谁举报的?”
老师叹了口气:“信里没写,但附了对比截图。”
那几页截图的打印件摊在桌上,字迹模糊,却能看见被红笔圈出的段落。看上去确实一模一样。
阮时苒的心沉了下去。那是她自己写的第一份初稿——原文件曾被上传到共享打印机,任何人都能看到。
顾孟舟。只有他接触过那台打印机。
“老师,请给我一点时间。”她声音发紧,“我可以拿出原文件。”
老师犹豫片刻,点头:“我会暂缓上报,但你最好尽快给出解释。”
她出了办公室,手指冷得发抖。楼道空无一人,只能听见远处雨后积水滴落的声音。
“苒子。”
宋斯年的声音从拐角传来。他气息有点急,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我听说了。”他眉头紧锁,“顾孟舟在资料室转过一圈,然后就出了这份通告。”
阮时苒抬头:“我没抄袭。”
“我知道。”
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
“他要的不是真相。”宋斯年低声,“他要让你动摇。”
“可他做到了。”阮时苒喉咙哽住,“老师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宋斯年走近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语气沉稳得像在立誓:“那就让我们自己找出证据。苒子,不是只有他会下棋。”
下午,他们一起去了打印室。
那间小屋里弥漫着墨粉味,机器的外壳被岁月熏得发黄。宋斯年戴上手套,开始翻旧记录。
阮时苒在一旁帮他照着灯光,一页页翻。每翻一份文件,纸张的灰尘都飘起来,落在光里。
“这里。”她忽然指着一页,“这是我第一次打印的日期。”
宋斯年低头看,时间比顾孟舟提供的“抄袭稿”早了整整三个月。
他冷笑:“这就是他最笨的地方——没想到系统会自动留时间戳。”
晚上,两人把证据装订成册,送到系主任办公室。主任看完,沉默了许久。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主任终于开口,“不过,匿名举报的来源——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出了办公室,天已经黑透。教学楼外的灯一盏盏亮起,风吹过路边的树,沙沙作响。
阮时苒靠在栏杆上,深吸一口气。整天的压抑终于松开,眼眶却酸得发烫。
“苒子。”宋斯年轻声叫她。
她转过头,看见他站在灯下,眼神温柔而坚定。
“你不用怕。”他缓缓道,“他再动一次手,我就让他亲自承认。”
“你要做什么?”
“该还的,不只是清白。”他看着她,唇角微微一抿,“还有尊严。”
阮时苒盯着他那双眼睛,忽然有些恍惚。灯光在他脸边晕开,风吹过他的衣角。那一瞬,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低声道:“宋斯年……谢谢你。”
他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别说谢谢。等这件事结束,你再欠我一顿饭。”
“行。”她也笑,眼底的泪光被风吹散。
但夜色更深的地方,有人没睡。
顾孟舟坐在宿舍的窗边,指尖夹着一张报告副本,冷冷地笑。
“你真以为,一份时间戳就能救你?”
周末的风吹得怪,天阴得像锅底。宿舍楼下的公告栏又换了新贴纸,白纸红字,上面盖着印章,却没有署名。
一张张匿名信从早上开始流传,像长了脚似的,从走廊传到食堂,从食堂传到操场。
信的内容只有几句话,却够狠:
“阮时苒夜里与男同学私会,事后仍在公开场合假装清纯。若不信,请去看新贴出的照片。”
有人拿着信四处传:“这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