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包围的眼睛,吃力地辨认着上面的字迹和公章。她或许看不太懂那些专业术语,但那鲜红的印章和“排除他杀”、“无异常”等字眼,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那份对“凶宅”的恐惧,在铁一般的官方证明面前,开始土崩瓦解。
但疑虑并未完全消除。她抬起头,依旧皱着眉头:“就算…就算不是吊死的,是吃药死的…那也终究是横死!阴气重!怨气肯定还在!这风水…还是不行!” 她依旧执着于那虚无缥缈的“风水”和“煞气”。
程长赢心中早有预料。对付刘阿姨这种极度迷信的客户,光靠冰冷的文件和理性的分析还不够,必须用她深信不疑的“规则”来破解她的心魔。
“您说得对,刘阿姨。” 程长赢竟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房子沾染了这种事,确实需要慎重处理,安抚亡灵,化解煞气,才能住得安心顺遂。”
他这番话,瞬间说到了刘阿姨心坎里!她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连连点头:“对对对!小程是吧?还是你懂!那你说,这…这煞气怎么破?怨灵怎么送走?” 她急切地追问,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倾。
程长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出手机(他那部屏幕碎裂的旧诺基亚),当着刘阿姨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陈师傅吗?我启明小程。对,有件急事想请您出手…‘枫林雅筑’那栋,嗯…情况您可能也听说了…对,需要您做个大法事,净宅驱煞,超度亡灵,务必做得圆满彻底!…费用?您放心,只要效果到位,一切按最高规格来!…好!好!下午两点,别墅门口见!”
他挂断电话,看向刘阿姨,语气郑重:“我请的是咱们市里最有名的风水大师,陈玄清陈师傅。他老人家轻易不出山,但道行高深,专破各种凶煞邪祟。下午两点,他会亲自去别墅做法事。如果您不放心,可以亲自到场监督。”
“陈玄清?!” 刘阿姨倒吸一口凉气,浓妆艳抹的脸上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是那个…电视上露过脸,给好多大老板看过风水的陈大师?!你能请动他?!” 陈玄清的名头,在本地的迷信圈子里,那可是如雷贯耳!刘阿姨显然对其“法力”深信不疑!
“只要您有需要。” 程长赢微微一笑,语气笃定,“陈师傅下午会带齐法器,做一场完整的‘净天地安神科仪’,焚香诵经,踏罡步斗,引清水涤荡秽气,以朱砂符箓镇宅安魂。做完之后,保证宅院清净,百无禁忌。而且,”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诱人的饵,“全程录像,您可以留存,日后若有任何疑虑,随时可以请其他大师验证法事效果,或者…找陈师傅问责。”
“录像?好!这个好!” 刘阿姨一拍大腿,脸上的疑虑和惊惧彻底被兴奋和期待取代!有官方证明“非凶杀”,有顶级大师做法“驱煞安魂”,还有录像为证!这简直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的解决方案!那套价格低到离谱的豪华别墅,仿佛又在向她招手了!
“小程!你办事!靠谱!” 刘阿姨伸出戴着好几个金戒指、宝石戒指的胖手,用力拍了拍程长赢的肩膀,力道之大,拍得程长赢都晃了一下。她脸上堆满了笑容,之前的跋扈和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捡到大便宜的狂喜,“下午两点是吧?我一定到!我倒要亲眼看看陈大师的本事!”
她重新坐回沙发,抓起手包,从里面掏出一盒进口女士香烟,自顾自地点上,吞云吐雾起来,一副坐等好戏开场的架势,看程长赢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个招财进宝的金童子。
王海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搞不定、眼看就要飞走的“肥羊”,被程长赢几句话、几份文件、一个电话就轻松拿下,还对自己感恩戴德!巨大的挫败感和嫉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看向程长赢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
程长赢对王海的目光视若无睹。他转向一直静静坐在办公桌后、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张启明,微微点头示意。
张启明银边眼镜后的目光深邃,看着程长赢,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他轻轻颔首,算是默许了程长赢的安排。
下午两点。
“枫林雅筑”别墅区,深秋的阳光带着暖意,却驱不散这栋位于角落、拉着厚重窗帘的独栋别墅周围的阴郁气息。
别墅门口的空地上,已然布置成了一个临时的法坛。铺着明黄色绸布的长案上,香炉、烛台、铜铃、桃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