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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件,对于任何一个在底层挣扎的地产人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如同在沙漠中濒死的人面前,摆上一杯甘冽的毒酒!
电话这头,程长赢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的动摇和贪婪,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讥诮和彻骨的寒意。
他太了解赵天雄了。前世无数血淋淋的教训告诉他,这个靠暴力拆迁和黑金交易起家的暴发户,所谓的“爱才”,不过是看中了你身上的利用价值,榨干之后,弃如敝履!所谓的“高薪厚禄”,不过是包裹着糖衣的砒霜!一旦踏入赵氏集团的大门,就等于把灵魂卖给了魔鬼,从此身不由己,成为他血腥资本游戏中的一枚棋子,最终难逃被吞噬或抛弃的命运!
“赵总抬爱了。” 程长赢的声音响起,平稳得如同深潭古井,听不出半分波澜,“程长赢何德何能,当不起赵总如此厚待。启明虽小,但张老板待我不薄。做人…总得讲点良心。”
“良心?” 电话那头,赵天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阵低沉而刺耳的嗤笑,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良心值几个钱?程老弟,别天真了!这年头,有钱才是爷!有权才是爹!良心?那玩意儿能当饭吃?能给你月薪十万?”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年轻人,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启明那破庙,能护你多久?”
“张启明那老东西,自身都难保!”
“别以为在柳林村捡了点狗屎运,就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这苏城的地界儿,水深着呢!小心…淹死!”
赤裸裸的威胁!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舔舐着耳膜!
程长赢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隐隐浮现。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此刻的愤怒,只会暴露自己的软肋。
“水深水浅,趟过才知道。” 程长赢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上了一种磐石般的冷硬,“至于淹死…不劳赵总费心。程长赢命硬,淹不死。”
“好!好!好!” 赵天雄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低气压,“程长赢!你有种!咱们…走着瞧!”
电话被对方狠狠挂断!听筒里只剩下短促而空洞的忙音。
程长赢缓缓放下手机,冰冷的塑料外壳上似乎还残留着赵天雄话语中的阴毒气息。他抬起头,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扭曲闪烁,仿佛无数窥伺的、不怀好意的眼睛。赵天雄的獠牙,终于亮出来了。这通电话,既是招揽,更是警告,宣告着这场无法避免的战争,正式拉开序幕。
店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个业务员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程长赢接电话时骤然冷峻的侧脸和那压抑的气氛中,也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沉重。林晓更是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笔,担忧地看着程长赢。
程长赢没有解释。他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冷水,仰头灌了下去。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强行浇灭了心头翻腾的火焰。
“林晓,李峰,赵悦,” 程长赢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培训报告我看过了,基础尚可。明天开始,每人负责跟进三个瑞景嘉园的潜在房东,整理房源信息,分析挂牌价波动。下班前,报告放我桌上。”
“是!程主管!” 三人连忙应声,压下心中的忐忑,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程长赢坐回位置,拿起那支英雄钢笔,在指尖轻轻转动。冰凉的触感带来一丝镇定。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文件和未来的规划上。瑞景嘉园学区房的布局需要加速,新人的培养需要持续,启明内部的整合也不能放松…赵天雄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但越是如此,越要稳住阵脚。
时间在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中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当墙上的挂钟指向深夜十一点,程长赢才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都下班吧,路上注意安全。” 他站起身,对还在加班的几人说道。
业务员们如蒙大赦,纷纷收拾东西离开。林晓最后一个磨蹭着,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程长赢略显疲惫却依旧沉静的脸,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低声道:“程主管,您也早点休息。” 然后匆匆离开了。
店内只剩下程长赢一人。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