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一边说,一边换上拖鞋,动作略显急躁。脚踩进鞋底的声音像是细微的不满炸响在寂静客厅里。
她仰头,再次望向丈夫,却在与他四目相对时怔住了。
他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灯光从天花板打下来,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修长的身影几乎被黑影吞没,只剩那张脸在光中冷静、干净,几乎美得不真实。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久没这样看过他了?
不是隔着手机屏幕、也不是这段令人失望的婚姻中的功能性交谈,而是这样,面对面,真正地对视。
上一次这么看他,好像还是在高中。他站在图书馆走廊的尽头,逆光而来,眉眼中全是少年独有的清澈。那时候他刚刚失去父母,整个人像只被雨打湿的猫。他低着头向她走来,却在抬头的一瞬,对她笑了——那笑中有无所依靠的脆弱,也有近乎固执的温柔。
后来他忙得整日整夜见不到人,忙得连她发过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她劝自己:他是可靠的,他的人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他的办公室连个女员工都没有,他不是会出轨的人。而她,也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人生节奏,她不是那种会围着丈夫转的女人。
而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炽热的爱意,可是并不欢喜。
“你这样看我干嘛?”她声音低了些。
任映真没有说话。
在这段漫长的沉默里,她胸口处阵阵发紧。
“没什么。”他的语气像是在回应一场无声的梦,“我只是……太久没好好看看你了。”
苏静雯怔住了,眼神有片刻的波动。她不禁别开目光,因此并没发现丈夫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不带丝毫温度。
“你最近状态不错。新策展的项目进展顺利吧?”
“嗯。”她下意识点头,却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林澈应该很有帮助。”他说得极轻,不是讽刺,更像是陈述,“他确实很懂你。”
她刚刚压下去的那种古怪的火气再度上涌:“任映真,我说了我和阿澈只是好朋友!”
任映真。
阿澈。
她喊他全名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控制不住的不耐,而提起“阿澈”时却轻松自然、语气柔软。那种对比落在耳里,如同一块冰在胸腔里缓慢融化,带着刺骨的冷。
【我已经替主人公开始感到窒息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忍不住逼问道。
“静雯,”他轻声道,“我才是你的丈夫。但是我们都知道,林澈和你,才是现在最聊得来的一对。你以为外人看着我们夫妇,会说什么?”
苏静雯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
“你在策展酒会跟林澈一块儿站着,别人只当你们是新合作关系;你单独和他吃饭、通电话、探展,人们会说你们艺术观念默契。”
他问:“那么我呢?”
“我要怎么回应这些‘印象’?我该说我们很好,只是你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