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准备好这么快彻底放下。
她悄悄侧头看向任映真,却只看到他与苏父正交谈,神情淡然,像刚才那一碟藕不过是顺手而为。他没有看她一眼。
这一刻,她心里反而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唐姝仪见闻砚秋神色轻微变化,眉眼里掩不住一瞬迟疑的温软,心里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另一边的邵维航。邵维航同她对视,也是摇了摇头。他比唐姝仪更了解任映真。
他不是想让她重新喜欢自己。但闻砚秋的存在对苏静雯来说已经足够有威胁:一个得体、聪明、年轻漂亮的女性,年少时曾不加掩饰地喜欢过她的丈夫,如今又被安排在这样一场“家宴”中,与他再度坐在同一张桌上。
苏静雯对她们的感情和婚姻从来没有产生过危机感,从来没有被取代的焦虑。但那是闻砚秋。
这个名字代表她曾被捧在任映真青春里那几年里,有个人是那个曾经毫不避讳追求任映真的“小师妹”,是父母眼里最得体有礼的晚辈,是艺术学院里公认的“别人家的姑娘”,更是那个在她和任映真关系仍未公开前,几乎常驻在任映真身边的存在。
苏静雯根本没察觉到闻砚秋在默默观察她和任映真之间的气氛,更没有发现任映真在不动声色地控制着整个桌面的氛围。她只是出于习惯,一直细心地照顾着林澈的饮食口味,不知不觉,已经为他添了三次菜,都是些她记得他喜欢的清淡食材。
苏母一开始没多想,可眼见她女儿一口都没给任映真夹过,反倒把林澈当成自家人招呼,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几分。她朝丈夫使了个眼色,苏父领会,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
“今天这顿饭,其实要好好谢谢小真。”他说着,朝众人举杯:“别看他平时工作忙,家里这次装修,都是他一手张罗的。灯光、地板、厨房细节,连我们老两口睡觉怕起夜摔跤这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说,这年头,还有几个女婿能做到这份儿上?”
一桌人都笑了,连邵维航都点头:“是啊,我还以为你请了设计师,没想到是你亲自改的方案。”
苏母趁势插话:“而且这桌菜啊,不是我们点的外卖,也不是我做的,是小真做的。炖汤那火候,我可掌握不住。”
客人们哗然,眼神中不乏惊讶与佩服。
任映真只笑着摆摆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是想家里人舒服一点。”他微顿,目光落在苏静雯身上,语气柔和下来,“工作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忙,现在想明白了,有些事才是更重要的。静雯比那些项目都重要。”
这话一出,连闻砚秋都微微抬头,眼神动了动。
苏静雯下意识低头,却又觉得众人都在看她,便强作镇定地拿起公筷:“那我也夹点给你。”
她刚说完,便下意识将盘中一道炝炒秋葵拨进了他碗里。
任映真看着碗里的秋葵,顿了顿,旋即只是笑,却没有夹起秋葵。
邵维航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不是对秋葵有点过敏的吗?”
任映真还未开口,苏静雯也愣住了:“你以前不是爱吃秋葵吗?”
他低头一笑,轻声说:“以前是。后来工作那阵子胃一直不好,体质变了。吃秋葵会起风团,一直没和你说,怕你担心。”
这话不轻不重,却恰到好处地抛出一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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