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瞬间抚慰了王秀芹那颗正被绝望和愤怒烧得滚烫的心。
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真是这么体贴有主意的孩子呢?
“哎呀、小真你这孩子……”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脸上的泪痕还在,眼睛却猛地亮了一下,几步上前,近乎失态地抓住任映真的手腕用力上下晃了晃:“对对对、你说得在理!咱不求富贵,就求他离爹妈近些……就这么办!老李!我们、我们这就去找O联会的刘干事,求她想想办法!”
李根生紧绷的脸上也松动了些,眼底虽还有浓浓的忧虑和未平息的愤怒,但这“就近插队、保持联系、曲线救国”的路子……
听起来至少比儿子吵着要去天涯海角找死强多了!
没想到隔壁小子平时闷不吭声又病恹恹的,今天说话倒是看出来一副好心肠,还透着一股子能主事的沉稳劲儿……可惜是个Beta。
就在王秀芹要挤出一个笑容的时候,里屋的门突然被猛地拉开。门板狠狠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爆响。
所有人惊得心脏一跳,王秀芹能感觉到任映真抖了一下。
随即,他借着这个她被吓得松劲儿的契机,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抽回去了。
一个短发的年轻男性站在里屋门口,身形修长清瘦。他是那种东方古典的长相,线条流畅柔和,皮肤在屋内阴影里也透出一种近乎晶莹的细腻瓷白,眉毛细长秀气,一双杏眼又大又亮。
在Omega里这副模样算得上极有竞争力,他无疑是好看的,且是柔美精致,易于激起Alpha保护欲的那种好看。
但他目光直投过来,迅猛且无比精准地钉在了任映真的脸上。
他眼中有些了然和势在必得,开口时语气里都是嘲弄:“东洼公社?河湾农场?那种地方!能炼出什么红心?能改造个什么思想?”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去当少爷小姐混日子吗?这种‘锻炼’,我不稀罕!”
说完,李秋桐猛地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那张漂亮脸蛋在午后阳光下如同冰雪雕琢,闪耀着一种殉道者的圣洁光辉,他一字一顿铿锵作响:“要去、我李秋桐就只去最艰苦、最偏远的边疆!去最最需要奉献和热血的地方!”
他音量提升到极致:“——北大荒!”
“……”任映真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了被他三个字炸晕的王秀芹。一旁的李根生还算好些,因为是坐着的,也险些被气了个倒仰。
不想李秋桐眼里并没有他那在昏厥边缘的亲娘,而是还死盯着任映真:“只有北大荒那千里冰封的黑土地!只有那种能把骨髓里的惰性都冻碎的极致环境……才配得上证明一颗真正的革命红心!”
脑子有事的话别硬拉上我做垫背行不行。
他甫一从屋里出来,任映真就看见了那条连接彼此的黑色丝线,一端扎在李秋桐胸口,另一头绕在他手腕上。
任映真飞快地检索了一遍记忆,发现“任映真”和“李秋桐”的关系肯定没有坏到这份儿上,他们两个在过往漫长而贫瘠的邻里生活中,别说深仇大恨,连一句高声争执都未曾有过。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眼前这个李秋桐是真人助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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