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他的目标会像被抽走骨头一样躺在他的案板上,成为他有史以来最完美的研究样本——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要再等等,只待对方陷入沉睡,就是他动手的时刻。
衣柜门被轻轻合上,脚步声朝着圆床的方向走来。
他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再等几秒钟!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应当是那些花瓣被毫不留情地拂落在地,然后是身体陷入柔软床垫的轻微声响。
接着是绵长、平稳,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睡着了?
就是现在,最完美的时机!
他压抑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兴奋喘息,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从床底的黑暗向外蠕动。他弓起脊背,用肩膀和膝盖撑起身体,避免发出任何声响,灰尘和蛛网沾到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上,但他毫不在意。
他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床沿,当他的头颅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蛇,谨慎地从床沿的阴影中探出——
一张玉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悬停在他的视野正上方,正冷冷地俯视着他。
无形的寒意瞬间将他钉在原地。
马修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聚光灯下,注射器都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但在这恐惧和羞耻的夹击中,杀意更盛。
他扬起手刺去,任映真侧了下头,以一个堪称悠闲的弧度避开了他的针尖,只差半寸。
那带着同归于尽意味的攻击落空,巨大的惯性让马修整个上半身猛地向前扑去。
坐在床边的人抬起裙摆,不偏不倚地踩中了他握着注射器的那只手腕。
剧痛下,他才注意到对方根本没换衣服,刚才的声响八成也是故意弄出来迷惑他的。酒红裙摆下藏着一双黑色的平底短靴,它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鞋跟和鞋尖却包着一层边缘锋利的金属。
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但任映真只是歪了下头,仿佛刚刚踩中的不是活人的手腕而是、反正是别的什么无关紧要的物品,缓慢地开始碾动。
鞋底金属边缘和人类皮肤摩擦的声音清晰刺耳,他腕骨嘎吱作响。
他的惨叫声拔高,剧痛让他手指痉挛,再也握不住东西,注射器从他手中掉在地毯上。
任映真微微俯身,于是另一只靴子也踩上他肩膀,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颈侧,仿佛将他当成一个临时的脚凳,垂眸盯着他微笑:“说说看,你也想怎么杀了我?”
巨大的压力让马修胸腔剧痛,他被迫仰起头对上对方的眼睛。
“针,针剂……”他声音嘶哑道:“呃、强效麻痹剂,趁你睡着的时候扎颈动脉或者大腿血管,快速推药……放血献祭,我想记录你的反应……”
他控制不住那种病态的兴奋:“你会瞬间瘫软,意识清醒,但全身一块肌肉都动不了。然后、我可以慢慢看你……”
“……”任映真似乎在思考,还觉得他无聊:“就只是这样吗?”
马修以为他在质疑自己计划的可行性,或嘲笑他的天真。但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