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啊。
任映真回到那间新娘套房,这里依然浪漫而不祥。他先洗干净手才去行李箱里掏了新的换洗衣服,走进房间深处的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驱散了部分寒意和疲惫。
坏消息:没在行李箱里找到浴袍。
好消息:他居然又找到了一条裙裤!
他不打算去思考为什么“自己”的行李箱里全是深色系服饰且大多是女装,在确认这是仅存的唯一一条长裤后,任映真决定好好珍惜它。
长发也很麻烦,它现在紧贴着他的头皮和脖颈,水珠不断滴落,马上就要隔着毛巾浸透刚换的新衣服。
他把项链塞回领口深处,再次将扣子扣到最上一颗,然后开始翻吹风机。按常理来说,他记得这种东西应该放在柜子里。
任映真弯下腰,准备查看洗手台下方壁柜的储物格。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感从背后涌来,那股腐烂的、沁出甜汁的浆果味又来了,它驱散了浴室残留的浴液味道和湿热水汽,亲热地压在人的胸口。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镜子。镜中清楚地映照出他,还有卫生间门后的阴影。从那黑暗中缓缓地探出一条触手。
它蠕动着,吸盘愉悦地开合,以一种极其诡异的“体贴”姿态,卷着一个造型颇为现代的——吹风机。
任映真:“……”
【?】
【当我打出这个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怎么回事怎么萌起来了朋友们】
那触手察觉到他的迟疑,于是还将吹风机往前递了递,动作轻柔,但其吸盘开合时发出的轻微“噗叽”音效仍然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感。
“……谢谢。”任映真没有回头,伸手接过吹风机。他吹干了头发,希望触手没有其他的后勤服务。他还敬业地补了一句:“你真体贴。”
壁灯突然疯狂闪烁了三秒钟。
……他猜那大概是高兴的意思吧。
任映真离开卫生间,卧室里那个巨大的胡桃木衣柜砰地一下轰然洞开。
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白色衣物,算是服装博物馆:从维多利亚时代宫廷睡裙到爱德华时期晨衣,再到现代真丝睡衣……甚至还有几件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装和衬衫。无一例外,全都是白色。
以及一件样式极其繁复、点缀着无数细碎水晶和珍珠、裙摆似云朵般堆叠的婚纱。
怎么塞进去的。
而且据他目测,没一件是他的尺码,合理怀疑是历代新娘献祭前的着装遗产。
“暂时不,谢谢。”
衣柜门狠狠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这声巨响震得墙壁都微微颤动了一下,还带下几缕柜顶细微的灰尘。
他走到圆床边缘,侧躺下来。不管是跟德雷克的对峙还是被触手拉倒在地都消耗了他相当的体力。他需要片刻喘息,哪怕只是几分钟。
他闭着眼睛,试图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