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尼拉,”他的声音轻不可闻,“不要这么做……可以吗?”
她大梦初醒般地松开双手。他牵着她走过摇晃的舷梯,她在他的指引下触摸海图上的星辰。她视线从自己的双手上移开,看到那张惨白如纸,冷汗淋漓,嘴唇染血的脸。他看起来就要被她毁掉了。
如果真的用力掐下去了,她就再也没有他了。
“船长!”艾莲娜的声音从舱门外传来:“港口东侧有冲突事件发生,赛丽亚请你立刻过去!”
尼拉手脚并用地让开位置,跟他保持距离。她还很是混乱。但没了她的桎梏,他终于能支撑身体从吊床边缘站起来:“……没事了。”
他缓慢地拍了拍她的头,力度很轻:“曲奇饼干明天会拿给你,好好休息吧。我晚点会回来。”
他没再多说别的什么,离开了她的舱室。
她在黑暗中独自坐了很久,只有吊床吱呀。
他是我的。她想道。
“任映真”难道不是她的吗?她就是为了他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为什么刚才会松手呢?
啊,他不是用来毁灭的,我想要他活着,在我身边——永远在我身边。我不想失去他,我可以对他做很多事,但不包括这件事。他是最珍贵的。
永远,她重复地想着这个词。她只喜欢他的痛苦吗?……她好像喜欢他的一切,只是他痛苦的样子太罕见,所以格外生动。她更喜欢他扣动扳机的表情,他还会促狭而挑衅地对俘虏微笑,那是一种更致命的魅力。
杀死他的话就再也没有了。她要他活着、存在,永远都是这副让她喜欢的样子才对。
伊格尼斯宽恕并回应了祂的子民。
因为她与祂此时此刻达到了统一。
比起一次性的屈服和毁灭,祂着迷于持续的折磨,而她想要永恒的拥有。如果这个人类的灵魂在无尽的时间里挣扎、痛苦,却永远无法从她的舞台和祂的掌控中逃离,那才是最美的乐章。
祂不再催促毁灭了。
……
“……你怎么了?”艾莲娜被他的样子震了一下,本能反应。
“没事。”任映真转开话题,很显然不想被她探究:“东侧怎么回事?”
她眼神复杂,但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那只会让彼此都难堪。艾莲娜换上汇报的口吻,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是玛丽船长和马尔科船长的人在干船坞附近起了一点冲突,赛丽亚已经让贝丝带人过去控制局面了。不过玛丽船长似乎想找你聊一聊。”
“嗯,走。”任映真点点头。
艾莲娜看到一条暗红色的纹路自他耳后往下飞速缩去,在衣领边缘消失不见。
那像是一条游弋的龙尾。
港口的灯火映在海面,船坞边,玛丽背对着他站在复仇号旁边。她抱着手臂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也滞了半拍。
【我快笑晕了受害者正在不断增加】
【我是土狗我爱看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