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徐应元会意,连忙带着一众内使退出了房间,并将房门轻轻带上。
待众人退去,朱由检这才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周王妃。
「长秋,认真听我说。」
周钰猛地一怔,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她来不及细想,朱由检已经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我一入宫,你马上去寻岳父大人,让他把我入宫的消息尽可能传出去。」
「一定要亲自去,让他用府内信得过的小厮去做,万万不要动用南城兵马司的人马,知道吗?」
周钰陡然遇此大变,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其中深意。
她只是下意识地抓紧了朱由检的衣袖,惶然问道:「为……为什麽要这麽做?南城兵马司的人不是更快吗?」
朱由检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能在如此惊慌中还问出关键,已是难得。
他用最简练的话解释道:「此去宫中,终究吉凶未卜。我量魏忠贤也不敢动手,但最好还是把消息传出去,越多人知道我入宫了,我就越安全。」
「但是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动用南城兵马司一旦被人察觉就会显得我居心叵测,行事阴私。两下一较,倒不如动用贴心小厮,慢一点也无妨。」
周钰点头捣蒜,快速重复道,「你一入宫,我就去找父亲,用府内亲信小厮去传信。」
她深吸一口气,又补充道,「做好这件事后,我马上回府,安排府中哭临布置,间接地把消息尽可能传播开去。还有田妹妹丶袁妹妹,他们的父母也在京中,我也可以间接布置。」
朱由检心中忍不住赞叹,用力拍了拍她的手,宽声劝慰道,「也不必过于惊慌,宫内还有皇嫂护持,如此行事只不过以防万一罢了。」
见已交代完毕,他便转身,正欲推门而出。
「殿下!」
周钰却在此时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朱由检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只见这十六岁的少女站在房中,云鬓凌乱,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眼睛却满是认真。
她凝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君若不谐,妾必不独存。」
声音不大,却如金石落地,掷地有声。
朱由检正是满脑子思绪的时候,被这句话震得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张开口想说些什麽。
例如理性角度其实没那麽危险,只是以防万一。
又或者感性角度,说他洪福齐天,身上必有列祖列宗保佑之类。
但是千言万语涌上心头,终究只化作一个重重的点头。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猛地转身,推门而出。
门外等候的众太监立刻围了上来,手脚麻利地为他披上最后一件素白色的斗篷。
此时已是申时末,天色将昏未昏,自蒙古高原吹袭而来的北风,顿时吹得斗篷猎猎作响
……
信王府外,涂文辅伫立良久,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