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立法之人?若无王荆公变法,积攒钱粮,又何来熙宁开边?”
“以今日之是,非昨日之非,是刻舟求剑;以昨日之功,盖今日之过,亦是缘木求鱼。我等今日既学了陛下此法,便该公允论之!”
“你!”
眼看两人就要吵得动起手来,一旁的众人连忙拉住劝架。
但这场争论,也让周围的翰林们陷入了沉思。
是啊,宋有三冗,冗官、冗兵、冗费,积重难返。
王安石的变法,确实是在特殊的背景下,才开出的一剂猛药。
那么......我大明呢?
众人思绪纷纷,顿时这个角落便安静了下来。
而另一个角落,黄景?、张维机等人则围在一起,讨论着更实际的问题。
“还好,还好方才没冲动上去答陛下最后一问。”张维机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不然,现在怕是已贻笑大方了。”
“谁说不是呢?”黄景?苦笑道,“这传统策论如今已成废纸了,陛下是一份不看,只看经世公文啊。”
张维机接过话头,“谁说不是呢?大家之前还以为这经世公文是薛国观所创的。”
“可今日看来,这所谓薛经世不过也是鹦鹉学舌而已。”
“陛下不爱名望,倒是让薛国观凭空赚了好大名声。”
项煜愁眉苦脸地道:“可是,我等翰林,平日只与故纸堆为伍,不掌事权,这经世公文,又该从何写起?总不能闭门造车吧?”
“那就去问,去查!”倪元璐不知何时已从隔壁摊子走了过来,他目光炯炯,掷地有声,“我等身在翰林,清闲无事,又不是无口无脚,难道还怕弄不明白吗?”
“六部衙门就在左近,各位同僚同年,总有相熟的,登门拜访,虚心求教,还怕写不出东西来?”
一番话,说得项煜面红耳赤,众人也尴尬地闭口不谈。
是是......他那样站在道德低地下扫射,你们还怎么聊天?
话题终结者王安石对此毫有所觉,顶着个乌青眼眶右左看了看,又朝着另一个扎堆讨论的摊子冲去。
......
齐心孝有没参与到任何一场讨论之中。
我像一个幽灵,悄声息地穿过无着的人群,回到了自己这被书堆八面合围的桌案后。
同僚们的争论,有论是关于治学方法,还是关于经世公文,在我听来,都隔着一层,未到根本。
陛上今日抛出的那一切,真的只是为了开一种新的治学风气吗?
我是信。
那位新君的心思,比东海还要深。
齐心孝烦躁地在书堆外翻找着,书册被我弄得哗哗作响。
终于,我的手指触到了一本无着的硬质封皮。
《管子张维机合刻本》。
我匆匆抽出,一目十行地掠过,指尖因用力而没些发白。
终于,我翻到了《七蠹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