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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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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明老钱贵族(2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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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不堪大用?”

“莫非是外廷诸臣与厂卫,都在欺瞒朕不成?”

这话问得极重,殿内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张惟贤却并不慌张,只是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皇帝能问出这话,就不是真的要清算勋贵,而是要用丶想用。

之所以这麽问,不过是想从他这里拿个态度罢了。

勋贵腐败吗?

当然腐败。

土木堡之后,兵事被文官们牢牢掌控,勋贵几番抗争也无济于事。

满朝公侯伯爵,不过每日闲坐公堂,代天祭祀罢了。

荣贵之馀,着实无事可做。

此等情况下其贪腐之风,甚至比文官集团还要炽烈。

这一点,没什麽好隐瞒的。

只是,如何说,才能既不欺君,又能保全勋贵集团的颜面,为他们争取一个机会,这便是一门艺术了。

张惟贤略作思索,在脑中将言辞反覆斟酌了一番,这才缓缓开口。

“陛下明鉴,勋贵之贪腐,其实与各家家风渊源丶爵位传承大有关系,不可一概而论。”

“哦?此话怎讲?”朱由检点了点头,示意张惟贤继续。

“依老臣浅见,如今的勋贵,大致可分为三类。”

张惟贤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在安静的大殿中回响。

“其一,乃是开国丶靖难之时便已封爵的世家。”

“此等家族,治家极严,以各宗袭爵的长者为『爵主』,宗族之内,文武教养皆有规制,子弟若犯小错,不等有司衙门过问,便直接由宗祠家法处置,颇有古时宗法之遗风。”

“是故,此等家族的子弟,虽未必人人皆是经天纬地之才,但也大多品行端正,不失本分,于文韬武略上,亦有可取之处。”

朱由检听着,心里顿感有趣。

这张惟贤,有点意思。

这不就是后世经常说的所谓“老钱贵族”(OldMoney)吗?

底蕴深厚,注重传承和教育,虽然可能有些僵化,但下限有一定保证。

看他说得头头是道,不会是在趁机自夸吧?

英国公府,可不就是这大明王朝最顶级的“老钱”?

张惟贤没有看到皇帝玩味的眼神,继续说道:

“其二,乃是其后因外戚丶军功等事所封的新贵。”

“此等家族,一时冒起,有无严谨规制,便要看各家家风如何,不可一概而论。”

“其中不乏奋发有为之辈,但也有不少骤然富贵,行事张扬之人。”

“更何况袭爵数代后,终究还是要看,门风家风,否则此辈勋贵子弟,最终往往流连于斗鸡赛马,免不了颓唐除爵的一天。”

朱由检点点头。

这个他也懂,“新钱贵族”(NewMoney),或者说,暴发户。

根基尚浅,行事风格自然也就五花八门。

远的不说,他那岳父不就是典型的这类新贵吗?

“其三,则是爵位断代,多年之后,再从远支旁系中选人袭爵的。”

“此等情况,往往伴有争爵丶冒袭之事,人心繁杂。其袭爵之人表现如何,更是只能看其本人的心性了。”

“便如近些年的新建伯爵位之争,便是如此。”

新建伯?

朱由检的记忆被触动了。

他迅速在脑中搜索,新建伯……王守仁!

竟然是心学大家王阳明的爵位!

朱由检心中一阵感慨,真是应了那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豁达如王阳明,他的后人,照样要为了这世间的权势名利,争得头破血流,斯文扫地。

这不就是“家道中落的破落贵族”,各类小说里也多的是。

张惟贤见皇帝陷入沉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补充道:

“陛下,其实这只是一个大概的分法。”

“其中又可按流爵与否来分,一般而言,若为流爵,因其爵位不能世袭罔替,贪腐总会更甚,但做事,也往往会更勇,只求博一场富贵。”

“又可按南京丶北京来分。南京勋贵多受南都文风浸染,文气稍重;北京勋贵身处中枢,武风更盛。但这些,都只是大致而论,终究不可一概而论。”

说到这里,张惟贤站起身,对着朱由检深深一揖,神情恳切地说道:

“是故,陛下问,勋贵贪腐,可能用否?臣的回答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最终还是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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