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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烬有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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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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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

    二十名花枝招展的俊俏小倌,伴着大堂里喧嚣嘈杂的谈笑声、丝竹声鱼贯而入,五彩缤纷的衣摆翻卷,仿佛将山野春季搬进了房间里。

    “小的们见过二位爷。”

    越清音眨着杏眼,左右看一圈,又左右看一圈。

    为首的紫衫小倌盈盈一笑,扭着腰肢熟络招呼道:“二位爷,今儿是听曲、看舞,还是玩些花的?”

    打小不爱学汉人文化、更爱往关外草原跑、父亲但凡有点俸禄奖赏都拿去补贴军营、几乎不给他们月钱、压根没钱在内城见世面的淳朴兄妹俩安静了片刻。

    乌维言迟疑着环顾四周:“玩什么花,哪有花?”

    越清音犹豫地绞绞手指:“花有什么好玩的?”

    紫衫小倌:“……”

    “看来二位爷是第一次来,那我们可要好好招待了。”紫衫小倌娇俏俏地笑,招手让身后的小倌们一并迎客,姹紫嫣红们绕着圆桌款步过来。

    越清音在营中见多了赤膊大汉,难得见这样腰肢柔软的年轻儿郎,一时间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该看谁,迷迷糊糊地应着:

    “好,好,都来来来……”

    反倒是乌维言一个激灵,及时叫停他们凑过来的脚步:“等等!你们坐那儿就好!”

    小倌们被阻隔在几个座位后,茫然无措看着兄妹俩:“这也太远了些……”

    越清音正在兴头,也不满意了:“我还没看清楚呢。”

    乌维言好不容易记起这是处寻欢作乐的温柔乡,连声阻止道:“等你看清楚,我就没法跟相玄交代了!”

    越清音一下想起聋子少年的古怪病情,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太接近她,只得不情不愿地挪后些身子。

    “行吧……”她瞟了眼面前的桃红柳绿,难掩遗憾,“你们就坐那边吧。”

    她拍拍手:“都来说说看,近来有听说过什么京城的新鲜事么,高门大户、声势浩大的那种?”

    小倌们听懂了两位客人的意思。

    听故事的可比听曲看舞的容易伺候多了,他们纷纷相视笑了:“那可多了!”

    满屋子的俊俏儿郎围着圆桌落坐,开封香醇酒酿,眉飞色舞、绘声绘色、比手划脚地讲了起来。

    越清音与乌维言起先还松闲地尝着佳酿,然而听着听着,脸色逐渐变了。

    *

    慕相玄飞快策马,赶在越柳营士兵的前头到达望月坊。

    他随手抛下马缰给迎前的侍者,背向夜幕,大步进了楼,冷不丁被乍然辉煌光亮的灯火照得长眸微眯。

    待视线焦点重新凝聚,他看清这栋三层木质建筑里的靡丽妖艳,忍不住额筋直跳。

    太放浪了……

    他拦住花楼的干爹打听人,快步往上走,再一次侧身避开嬉笑玩闹的年轻小倌后,心底的酸意丝丝缕缕地往外钻。

    屠军师是叫她多玩玩、多认识些人……但也没叫她多玩玩男人啊!

    他有些委屈地想,而且她玩的还是外头的男人。

    拾级而上,望月坊浓艳醉人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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