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和人……异族……强行相融,会……有危险……”卓无昭大口呼吸,身体里的灵气还在静默地运转,这让他还能保持清醒,“他在骗你……”
盲女一字字道:“那又如何?他再不是个人,也答应了替我报仇,替你好好惩治你。”
她又笑了一声,讥讽中透出令人背脊发凉的怨憎。
“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一条狗,一滩烂泥?他不会怜惜你的,一定会将你身上能用的,一点一点剜下来用尽,一直到面目全非。
“或许那时候,你还能喘气,还会想活下去,哭着求他救救你。”
她笑着将宫灯砸向他。
两个人搁着很远,散开的缨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琉璃碎了一地。
哗啦啦,是铁索在颤抖。
“我要亲眼看着你,生、不、如、死。”
她捂住眼睛,笑意从嘴角蔓延,她的双肩却如哭泣般耸动。
她伏倒在地上,铁索长长,像是从上方的棺材深处流淌下来。
良久,没有人再说话。
卓无昭也闭上了眼睛。
他在尝试着积蓄力量,破开黑刺。
盲女的诅咒与恐吓中,有一句总是没错的。
落在那个人手里,他真的会生不如死。
然而当聚集的灵气通过脉络涌向黑刺,一鼓作气,传来的只有他自己的一声惨呼。
黑刺纹丝不动。
痛楚入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生生劈开。
铁索似乎又缠紧几分。
呼吸一窒,卓无昭眼前阵阵发黑,还没等他彻底缓过神,就有一个声音温柔地劝告他:“不要妄动。‘玄骨刺’扎得很深,一旦崩裂,你的骨头也会跟着碎掉。”
文柳句人还未到,话语就仿佛响在卓无昭耳边。
他从洞外走入,手中还捧着一对长方木匣。
“怎么我才离开一会儿,就弄得这么乱。”他瞥过地上的宫灯,表情有几分无奈。
盲女身躯瑟缩了一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这次回来得很快,恭喜。”
“有些小波折,但好在他们都很懂事。”文柳句莞尔回应,又一挥手,盲女脖颈间的铁索当啷解开。
“把这里收拾好,出去等我一会儿。”
“是。”
盲女垂首,将长发别在耳后,随即朝着宫灯爬去。
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多话,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用外层的裙摆将宫灯一包,重新抱在怀里,赤足离开。
只是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看了悬在半空中的卓无昭一眼。
那目光里带着幸灾乐祸的恶,和刀子般的冷。
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