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府中听他传授经义。
顾景和眸中划过一抹玩味,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良久,似是没料到她竟对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一无所觉。
俄而,他嗓音低柔道:“你从来都不照镜子的么?”
顾清嘉嗓音愈冷:“我照不照镜子,似乎也与你无关吧?”
顾景和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你不要后悔就好。”
简直莫名其妙。顾清嘉眉头蹙得愈紧,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同他擦肩而过。
乘马车行至裴府,她被仆从迎进书房。
向裴玄衍行了礼,她端坐在雕花木椅上,听他讲解经义。
目光相接间,她眸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疑惑。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师父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裴玄衍言谈行止皆从容,握着书卷的指节却微微泛白。
虽只是动作大时才隐约露出来一点儿,但他分明瞧见,徒儿的脖颈上……
会是谁?
徒儿尚未婚配,是家中给他安排的通房么?
那会是怎样一个女子?
无论是何等样人,终归……是女子。
手中的书卷蓦地冰?起来。
“师父?”顾清嘉轻声道,这似乎已经不是师父今日第一次发怔了。
裴玄衍回过神,嗓音微微一顿,清冽的嗓音略显喑哑:“无事,我们继续。”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有仆从在门外通传道:“禀阁老,顾指挥使求见。”
裴玄衍嗓音冷淡,目光落在书卷上:“不见。”
仆从又道:“顾指挥使说,他有与顾世子有关的事要与阁老详谈。”
裴玄衍略一沉吟:“让他去正厅稍候。”
顾清嘉眉头轻蹙。
与她有关的事?顾景和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她下意识地便觉得顾景和找过来准没好事,抬眸看向裴玄衍:“师父……”
裴玄衍将书轻置案上,放缓声线道:“你若不想见他,待在书房即可,我过一阵子便回来。”
顾清嘉摇了摇头,道:“师父,弟子随您一同去。”
她若不在场,顾景和搞出什么事来,她便会愈发被动,倒不如过去死死地盯住他。
师徒二人遂一同往正厅行去。
顾清嘉跟在裴玄衍身后踏入门内,抬眸只见顾景和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茶杯。
他眼睫低垂,睫影在他眼下凝作一片阴翳,黑沉沉的眼眸中透着些许餍足。
听到声响,他抬眼望过来,唇角微勾。
顾清嘉眸光一沉,今日的顾景和看上去实在有些太正常了。
而这恰恰是最大的不正常。
裴玄衍目光未投向顾景和半分,从容不迫地行至主位坐下,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须臾,方抬眸淡声:“顾指挥使欲言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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