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伪装成乐师的刺客一击不中,毫不犹豫地抛弃筱笛,自腰间拔出一把淬毒的短刃,身形如鬼魅般向信长扑来,竟是要做殊死一搏!其身手之矫健,远超寻常刺客。
然而,他再也没有机会靠近。信长在毒针被挡开的瞬间已然暴起,那双凤眸中不再是慵懒,而是滔天的怒火与修罗般的杀意!他甚至未曾拔刀,只是随手抓起案几上的沉重青铜酒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掷向扑来的刺客!
「砰!」
沉重的闷响伴随着骨裂之声,酒壶精准无比地砸在刺客的面门上,顿时鲜血四溅。刺客惨叫一声,扑势顿止。还未等他倒地,信长身侧的护卫长已如猛虎般扑上,雪亮太刀出鞘,刀光一闪,血光迸现,刺客持刀的右臂已被齐肩斩断!紧接着,数把长枪已然抵住了刺客的全身要害,将其死死制住。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毒针射出,到刺客被制服,不过短短数息。信长看都未看那倒地哀嚎的刺客,他猛地转身,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因骤然发力而气息微乱丶脸色有些苍白的阿浓。
「阿浓!」信长一步踏前,无视周围混乱的人群与严阵以待的护卫,猿臂一伸,紧紧抓住了阿浓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那双黑曜石般的凤眸中,翻涌着後怕丶暴怒,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丶几乎要将人灼穿的激烈情绪。「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方才那一刻,若非阿浓反应神速,那毒针此刻已钉在他的咽喉上!
阿浓强自压下狂跳的心脏,摇了摇头,声音尽量保持平稳:「阿浓无恙。主公您……」他话未说完,便被信长猛地拉入怀中!那是一个极其用力丶甚至带着些许粗暴的拥抱,阵羽织下坚实胸膛的触感瞬间将他包裹,强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一丝血腥味,充斥了他的感官。
「好!好得很!」信长紧紧抱着他,像是在确认他的存在,随即抬起头,环视一片狼藉的宴会场地,脸上已恢复了惯有的冷酷与暴戾,但那怒火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盛,「竟敢在我的宴席上行刺!查!给我彻查!所有与此相关者,无论牵连多广,一律株连!我要让天下人知道,动我织田信长,是何下场!」
他的命令如同寒冰坠地,带着无尽的杀意。在场所有家臣与侍卫皆凛然应是,心中皆是一片冰寒,知道又将有一场腥风血雨掀起。
信长并未在混乱的现场久留,他紧握着阿浓的手腕,彷佛怕他消失一般,在重重护卫下,大步流星地返回了戒备森严的天守阁主殿。一路上,他沉默不语,但那紧绷的下颚线与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显示他内心的怒火远未平息。
进入主殿,挥退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几名绝对心腹。信长这才松开阿浓,却依旧紧紧盯着他,目光如同实质,在他全身上下扫视,确认他连衣角都未曾破损。
「你又救了我一次。」信长的声音低沉,在空旷的殿内回响,「这次,若非你……」
「这是阿浓份内之事。」阿浓打断了他的话,微微垂下眼帘。方才那一刻的惊险,此刻回想起来,才感到一阵後怕。若他慢上一瞬,若他的判断失误……历史上的本能寺之变恐怕会以另一种形式提前上演。
信长看着他低眉顺目的模样,脑海中却浮现出他方才毫不犹豫挺身而出丶挥扇挡针的飒爽姿态,那与平日里的柔美聪慧截然不同,却该死地更加吸引他。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转向负责调查的护卫长,声音冰冷如铁:「说,查出什麽了?」
护卫长跪地汇报,声音紧绷:「启禀主公!刺客当场服毒自尽未果,已被卸下巴严加看管。初步审讯,其乃甲贺忍者,受雇於……於浅井家残党与朝仓家馀孽的联合势力。」他顿了顿,补充道,「此次能混入宴会,是因……是因负责招募乐师的一名低阶官吏被收买,提供了身份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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