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前——
德膘公主的马车行驶在通往京都的官道上,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那名妇人蜷缩在角落,怀里抱着德膘公主递来的画像,画像上的元清正穿着一身素雅的襦裙,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
妇人时而呆滞地盯着画像,时而又突然激动起来,嘴里喃喃着:“尧尧……我的尧尧……娘对不起你……”
德膘公主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支嵌着红宝石的金簪,眼神落在妇人身上。
她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月白色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珍珠,衬得她肌肤胜雪,却也掩不住眼底的算计。
“你说,元清正是你的女儿?”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指尖划过金簪上的宝石。
妇人抬起头,眼神浑浊,却带着一丝清明:“是……是我的女儿……她叫元清正……我的娇娇儿……她小字叫尧尧,你见过她吗?”她突然抓住德膘公主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德膘公主的手腕,“你认识我的娇娇儿吗?
你见过她吗?
她在燕京好不好?
有没有人欺负她?”
德膘公主吃痛,猛地抽回手,手腕上留下几道红痕。
她强压着怒意,冷声道:“放开!你弄疼本宫了!”
见妇人吓得缩回手,她才又道,“本宫见过她,她现在是颖王殿下的侧妃,过得好得很。
她的名字可不叫元清正,而叫别时月。
而且,可是咱们赵国大名鼎鼎的颖王侧妃。”
“颖王?”妇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她抱着画像缩成一团,“不行!
尧尧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们尧尧嫁过人了!
我有女婿的!
我们是燕国的人!我们……
我们的夫君是燕国的镇北大将军……
尧尧的爹爹……是被赵人害死的……”
德膘公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燕国镇北大将军?
元清正竟然是燕国遗孤?她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放缓了语气:“你说你夫君是燕国镇北大将军?他叫什么名字?怎么被赵人害死的?”
妇人的眼神变得呆滞,死死抱着怀里的画像,粗糙的指尖抚摸着画像上的人的脸庞,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叫元振……是燕国的镇北大将军……
当年……当年辽国和燕国打仗……
他受了很重的伤……
他们都说……我的阿振战死了……
尧尧那时候才成婚……
阿振带着她逃出来……
我也带着玉延……我们跑啊跑……被辽人抓住了……
后来……后来玉延也被人带走了……我找不到尧尧……”
她说着,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画像上,晕开了画像中元清正的衣角。
德膘公主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元清正竟是燕国遗孤,还与辽国有着血海深仇?
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
若是把这个秘密捅出去,百里沙华和元清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她就能借朝臣之手,除掉这两个眼中钉。
她伸手拍了拍妇人的肩膀,语气温柔了许多,甚至有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刻意的做作:“你放心,本宫会帮你找到元清正的,也会帮你为你夫君报仇。”
妇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低头抱着画像喃喃自语:“尧尧……娘带你回家……我们回燕国……”
车马追着太子的兵队后面追了几天,到的时候战事已经快要结束。
车厢外,宫娥掀起车帘,低声道:“公主,前面就是京都外的十里坡了,隐约能看到城外的战场,好像还有辽人的军队。”
德膘公主眼神一凛,起身走到车帘边,朝着远处望去。
只见城外的战场上,旗帜凌乱,满地都是兵器残骸,辽人的玄色狼旗在赵国的土地上,于风中猎猎作响,而不远处,帝厌箴正骑着马,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弯刀,刀下似乎押着什么人。
德膘公主让车夫停下马车,带着宫娥和男孩,先悄悄躲在路边的树林里,朝着战场望去。
她眯起眼睛,看清了帝厌箴刀下的人——竟是赵国太子!
太子被两名辽兵押着,手臂无力地垂着,袖子上满是鲜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你不能杀孤!你听到没有!孤还有用!真的!”太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朝着帝厌箴磕头求饶,“孤愿意归顺辽国,愿意帮你拿下辽国皇帝的位置!
只要孤继承了赵国!就可以立马为你们派兵!”
帝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