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坐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那个黑色身影,扶风寒弑!
他白暂而又缺乏一丝血色的手紧紧握住那玉色的夜光杯,似乎要把被子捏破的感觉,红棕色的瞳孔越发红而耀眼。
闻言扫了清逸一眼,喝了一整大杯酒,声线有些悲意点头道:“也好。”
语声落地,斜对面喀嚓一声响,打眼望过去,浅遥寄的茶杯碎成四瓣,正晾在案几上。
牧流一愣了愣,长史李柏掩着扇子稍稍挨过来,抬了抬下巴道:“你看清没有,那瓷杯可是被女君一只手捏碎的,啧,好身手阿。”
幽灵公主弯起嘴角对着浅遥寄挑衅地笑了一笑。
浅遥寄记得父君圣凌君曾语重心长地嘱咐自己:你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记得少同低位的弟子们置气,别让人看了笑话,辱没了你自己倒没什么,却万不可辱没了女君这个身份。
十几年来,这些话她一句一句地记在心底,遇事已极少动怒,着实练就了一副广博胸襟和高华气度。
但面对幽灵公主,这套虚礼她觉得可以暂时收了。
这位幽灵公主,从前着实大大得罪了她,是她心头的一块疤。
这个从前,直可追溯到十几年前。
那时她前初为圣女,独自一人去雪灵之地的雪灵山玩耍,不小心招惹了一头恶兽,要吃了她,幸亏被过路的鬼王魁绛搭救一命。
打那时候,她就对鬼王崇拜无比。为了酬谢魁绛先生的恩情,她欠了觅清一个大恩,特意混进楼兰里头伪装成鬼族一名弟子。
那时候浅遥寄十分努力,但是运气不好,遇到魁绛的宠将幽灵公主处处刁难阻挠。旧鬼王不理鬼魅殿事务,身边也未得什么妃后,鬼魅宫多半是幽灵公主掌管,她的日子不大好过。
陈年旧事如烟云一闪即过,浅遥寄凝望着舞台上献舞方毕的幽灵公主,觉得短短几十年,故人还是那个故人。
浅遥寄从前受了幽灵公主一些欺凌,但出于对魁绛先生的尊敬,她还笨拙地将这些欺凌都理解成为老天爷对她的试炼,觉得幽灵公主可能是老天考验她的一个工具。
离开楼兰后,这个事情上她终于有几分清醒了,沉重地认识到幽灵公主其实就是一个单纯的死对头,她白白让她欺负了好几百年。
但特地跑回楼兰将以往受的委屈桩桩件件都还回去,又显得自己不够气量。
怎么样才能又报了仇又显得自己有气量呢,她慎重地考虑了很久,没有考虑出来,于是这个事就此作罢了。
但事隔几十年,今日这个机缘倒是像老天揣摩透她的小心思特意安排的,既然这样,怎么好意思辜负老天爷的一番美意呢。
且今次相见这个死对头还敢这么挑衅地对她一笑,浅遥寄觉得,她不给她一点好看都十分对不起她笑得这么好看了。
随侍的小侍从递过来一个玉质的酒杯,幽灵公主眼中嘲讽的笑意深,凝在眼角,稍稍挑高了,就有几分得意的意思。
一旁的杨觅清左右为难,搞什么阿?这两个丫头,一个是她的发小青梅,一个是她在楼兰结义的好姐妹……
完蛋!
这两个人不会要打起来吧,我该帮谁阿,麻蛋嘞!杨觅清看着眼前的情景手中不经意捏了一把冷汗,只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浅遥寄接过杯子,见着幽灵公主这加挑衅的一个笑,弯起嘴角亦回了一笑。
这是浅青落不知何时从酒席后面出现,打了一个响指,然后向魁绛行了个礼,魁绛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在所有人的惊讶注视之下,浅青落毫不顾忌地坐在浅遥寄的身旁,四周的鬼族臣子们都瞪大了双眼……
这,,,这,,鬼族的宴会居然敢迟点那么久,也就只有浅青落才有这个胆子了……
身旁浅清落打着扇子瞥了舞台上的幽灵公主一眼,又瞥了遥寄一眼,一派寂静端严中提着清亮的嗓音斥责状向她道:
“鬼王正同臣子们商议正事,你如今身为雪域的女君,能如此荣幸见鬼帝亲聆的一些训示,不静心凝气垂耳恭听,满面笑容是怎么回事?”
虽然看起来像是训斥浅遥寄那么回事儿,但他和他妹妹搭戏唱双簧唬她那个板正的老爹也不是两年三年的事儿了。
浅青落什么都好,堪称四方之地最完美的男人,就是有个怪毛病:护短,妹控。
浅遥寄心领神会,旅顺了一下青丝,顷刻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