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见沈云默正低着头,也不敢出声,就在一旁小心的站着。
过了一会,一个东西突然对着他的脑袋就飞过来,净环大惊,也没敢躲,暗道一声吾命休矣,却感觉东西软绵绵的,被砸到的脑袋一点也不疼。
低头一看,竟是一块脏兮兮的小荷包,上面绣着一个小小的云字。
“扔了。”
想起从前四郎满脸的泪痕,这是他四郎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也是他一直揣在胸怀里,唯一不然外人看见的,心中总有些隐隐作痛,这到底……,净环顿时好似领悟到了什么,微微一愣,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属下遵命。”
净环正要出门,忽听沈云默叫道:“等会。”净环顿时回过头来,弯着腰等候指示,十足的样子。
沈云默白皙的脸孔不知为何竟有些红,想了半晌,仍旧没有开口。净环小心的抬起头来,只见沈云默眉头紧锁,好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和平日里遇到大事的表情一模一样,顿时认真的竖起耳朵,等候殿下的吩咐。
好久,只听上面传来威严的声音:“还是拿下去洗干净,再给我拿回来。”
“啊?”净环顿时目瞪口呆,大声叫道。
沈云默:“啊什么啊!听不懂了是吗?”
“听懂了听懂了,属下这就去。”
大门嘭的一声被关上,沈云默坐在椅子上,呼吸渐渐平复,想起以前四郎撅着嘴哭泣的样子,不知为何,竟有一丝烦闷。
沈云默站起身来,来到内厅,只见内厅简朴清净,正对着床的方向挂着一副人物肖像,上面画着一个翩翩公子,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眼睛明亮,笑容竟然有些明朗,一身白色长袍,十分俊郎迷人骑在马上,手持穿云箭,魄力十足。
沈云默缓缓伸出手来,轻抚画像的一角,许久许久,方才低不可闻的轻声说道:“我就再信你一次。”
沈惜灵小小的身子行走在回廊之上,低着头,对过往打招呼的人一概不理,一看就是挨了骂受委屈的样子。
两侧的下人们纷纷揣测,看着沈惜灵回到房门口抬起头来,顿时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再也不敢窥视。
沈惜灵伸出小小的手掌,推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门板刚刚被关上,沈惜灵的脸上就顿失刚刚的那一副赌气可爱的模样,她面色沉静,眼神锐利,捂着胸口缓缓的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拿在手里,却没有喝下去。
不论如何,今日这迫在眉睫的一关总算是过了,不管云默伯伯相信多少,但总算暂时没有了危险。
背脊上的衣衫已经全部湿透,冷风吹来,打在衣襟上,冷飕飕的。沈惜灵喝了口凉茶,平息了急促的呼吸,然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吐了口气。
不论如何,事情必须加紧进行,她没有时间了。
冷风如刀,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漆黑的天宇之中,璀璨的星辰照耀着沉睡中的大地,好似一双双淡漠的眼睛,静静的俯视着世人命运的轨迹。
凌冬刚至,大雪弥漫,刚刚欢度了上元佳节的幽都,迎来了喜悦过后的第一轮危机。
寒霜笼罩整个幽都城,哀牢山,梦婆娑的车马灯火彻夜不息,流水般匆匆而过。
梦婆娑遭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重创和伤害,鲜血的味道流淌而下,遍布整梦婆娑宫殿,直抵幽都的心脏。
贱民的挑衅触怒了幽都沈氏的亲属们,铁血的权威受到质疑和侵犯,又一场战争在低沉的喘息中暗暗酝酿,而在这之前,必须有人为这一次失败付上血的代价,哪怕,只是为了维护幽都的尊严。
一路发往边疆,风雨迭起的安静前夜,幽都城的人们,仍旧在静静的安睡着。
“思年哥哥”
扶风无洛刚要叫出声来,就被牧思年一把捂住嘴巴,牧思年的眼睛明亮,四下望了眼,随即掏出怀里的锦袋,交到扶风无洛手里,压低声音沉声说道:“无洛,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后日饭前,要是我还没来找你,你就自己从后山的粮库后门逃跑,那处看守的侍从我后日会寻隙支开,午饭前会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无人防守。这是些盘缠金银,还有伪造好的出城通关令、行走地图,你带在身上,不要等我,直接出城。”
“思忧哥哥?”扶风无洛顿时急切的抓住牧思年的手,急忙说道:“你要做什么?可是要去报仇吗?我也可以帮你,我不要一个人走。”
“听话,”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