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冻结，半晌却轻轻一笑，道：“殿下，别开玩笑。”
“我和你开玩笑已经开了一路。”沈云默在她身后淡淡倦倦的道，“只有现在，才不是开玩笑。”
“你是！”沈青环终于明白过来，咬牙道，“你是！”
手中如意连点，沈青环刹那掠过全身大穴，沈云默一笑，道：“随便你怎么认为。”
他掠过的手势比风更轻，比闪电更快，那手势也十分熟悉，沈青环睁大眼睛。
看着他熟悉的、却比他高超无数倍的掠穴手法，眼眸中满是惊惶，半晌才道：“殿下，为何？”
沈云默淡淡一笑，根本不理睬他。
沈青环却不肯放弃，拼命思索：“莫非，殿下！”
沈云默这下倒有些讶异了，侧身看了他一眼，沈青环却已经被自己的猜测惊得张大了嘴，此时接收到他的目光。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的脸瞬间褪去血色，一层层煞白，像是蒙了一层纸。
“……殿下……殿下……”
沈青环吃力的一个字一个字挤，似乎已经失去了完整说话的能力。
沈云默静静的看着他，真正的沈青环或许已经被尊主杀了，他跟了自己那么多年，若不是方才说话的语气漏出了些马脚，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来呢，沈青环从来不会在私底下叫自己殿下，只会称自己为云默的，他淡淡道：“我不想杀你……但是为了光曦，我只好借你脸皮一用。”
沈云默一伸手，手指间闪动着一柄极薄的银刀。
银刀光芒闪烁，轻轻贴上假的沈青环的脸，刀锋寒气比这冰雪覆盖的极北之地还冷上几分。
那假的沈青环脸色死灰，目光闪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指，深深抠进了冻土的地面。
“嚓！”
不是脸皮被削下的声音，却是箭上弦刀出鞘的声音，森然，短促，刹那一声。
沈云默面对着的山壁上，一霎间突然亮了一亮。
被他身后雪亮的刀光照亮。
随即沈青环再次睁开眼睛。
这次睁眼，他不再是绝望惊恐的眼神，那眼睛清亮明澈，毫无惊恐之色，甚至还带着几分淡淡讥诮。
看他人落入自己精心布下的陷阱的讥诮。
随即沈青环抬手，一反手，手中闪电般变出一柄弧形剑，剑尖抵上了沈云默胸膛。
随即沈青环轻轻推开沈云默贴在他脸上的刀，笑道：“殿下，别拿刀吓我，我很害怕的。”
沈云默垂目，看看自己胸前的剑，脸色终于变了，目光一缩，冷然道：“乌孙王？”
沈青环“唔”了一声。
沈云默又道：“西夜王？”
这回假的沈青环有些惊异了，他瞟了沈云默一眼，施施然道：“本王西夜国不久，和殿下从未见过，不想竟然也被殿下一口猜出。”
沈云默半侧身，看了看身后山壁中突然冒出来的团团围困住自己的苍青甲胄的西夜殿军一眼，淡淡道：“我只听说新立西夜王是个出身神秘，派别神秘的人，以前从未有人识得他，所以，随口一猜而已。”
“随口一猜也能猜准，殿下果然天纵奇才。”西夜王娇笑，“不过殿下，你虽不识得我，但是我却识得你已久，你自以为易容精妙，然而你身上属于我们曼珠沙华的独特香气，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熟悉了。”
沈云默看着西夜王，眉梢眼角晕开一片浅浅的笑意，那明明是笑，西夜王却看出一片雪后般的寒意，那寒意如此森然逼人，以至于这位新贵，也不自禁的退后两步。
“今日你伏兵于此，却又是为何？”沈云默不动，负手看他，“难道一直保持中立的西夜王王，所谓的中立只是个幌子？作为逆行者的你，是要最先跳出来，为我父亲做开路先锋吗？”
“殿下，你确实绝世聪明。”西夜王笑，“和你说话真是省力。”
他手一挥，军手中弓弩机簧轧轧连响，箭在弦上，弦上乌黑的重箭，在极近的距离之内，如毒蛇之眼，森然盯紧沈云默的后心。
“那是因为……”沈云默却好像没看见那些箭，依旧负手而立，淡淡答道，“很好，我想做的事，和你一样。”
“铿！”
“铿！”
钢铁之属摩擦山壁的声音传来，那方向似乎是在头顶，西夜王大惊抬头，脸色立刻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