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姿态优雅如仙,自斟自饮,已有几分醉态。
空气中,竹子淡淡的清香气混合着浓烈的酒香,配上那银色月光笼罩下如诗如画的清景佳人,让人如痴如醉。
扶风法若远远站在竹林外头,竟不舍得打扰这份宁静美好。
她含着无数的想念和爱恋。几日不见,竟如同隔了几世那么久。
浅碧又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下,喉咙一阵烧灼,她抬头望着空中皓月,想起李白的那首月下独酌。
兴许不应景,也许心境全然不同,她却忍不住想,那个令后世敬仰的伟大诗人,他在饮酒作诗时心情是怎样的孤寂和凄凉?
放下酒杯,浅碧拿起一旁的剑,便飞身而起,不是练剑,而是舞尽风情。
身姿飞舞在青竹林中,如水银流泻般的光芒在朦胧的月光之下划出一道道优美至极的弧。
剑光之中偶然回眸,清冷明澈的眸子漾着酒后微醺的神态,飞扬而起映在眼中的雪白发丝流转着圣洁的妖冶,散发着神秘的吸引。
扶风法若见她握剑,本想阻止,却挪不动脚步。
这样的她,她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然而,凌厉的剑气忽于空中横扫,震了竹叶纷纷而落,飘零在她的周身,仿佛在书画女子内心的苍凉,又似是下了一场清叶竹雨,欲洗涤世间的一切污浊与不堪。
浅碧的剑舞且柔且刚,将一个女子最美的姿态在这样宁静美好的夜晚展现得淋漓尽致,柔和清美的月光也不过是她的陪衬。
脚步逐渐移至放置酒壶的低矮桌案,浅碧一个弯身后仰,用一指勾起酒壶抛于空中,美酒沿壶倾注而下,如一道清泉凛冽,她红唇微张,醉态竟撩人心魄。
而浅碧在此时,手中的剑忽然脱手掉在地上,身子似是无力,往一旁倒去。
扶风法若心中一慌,忙疾掠过去,紧张地叫了声:“碧儿。”
她扶起她的身子,见她右手厚厚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染,又是气怒又是心疼,一把将她扶起就朝霜雪阁去了。
浅碧垂着眼,浓密的眼睫印下的阴影掩盖住了眸中的神色,她很安静地靠在怀里,不动。
扶风法若将她放到**,转身叫人打了水来替她清理伤口,却被她死死抓住衣袖。
扶风法若诧异回头,竟见她眸子里微微漾着水光,神态半醉半醒,嘴角含着凄楚无比的笑容,让人一看便会心疼入骨。
“碧儿……”扶风法若觉得她的心仿佛不是自己的。
“为什么?”浅碧拽着她,仰着脸庞,用醉意朦胧的眼神望着她,声音凄凉哀伤,“为什么你要那样对我?”
扶风法若心中一颤,就好像被一只柔软的手一点一点攒紧了他的心,那种痛从心底里一直漫至心尖。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他回不了头。
浅碧望着她的眼睛,幽凉的语气仿佛一阵寒风刮在人的身体里,她说:“知不知道,要我选择去相信一个一直在利用、伤害我的人……需要多大的勇气?你又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差一点就承认你是我阿娘了!”
她摇晃着扶风法若的手臂,那声音忽然就凄厉了,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切割在她的心里。
因为碧儿是浅圣凌的女儿,那个爱她一生,爱她入骨,男人的女儿。
因为浅圣凌的救赎和爱,她早已把碧儿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把她全部的爱都给了碧儿,这辈子她最希望的就是看到碧儿能有一天正式承认自己,真心叫她一声阿娘。
只希望她能永远单纯快乐,不会走上她那条路,可没想到,自己把她逼成如今这幅样子。
扶风法若胸腔猛震,震在那里不能动弹,体内的血液似乎在那一瞬间凝固,整个人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扶风法若不能相信地望着面前的女子,她说:她差一点就承认了她!在她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无法回头之后,她说她差一点就承认了她,不管是真是假,这对他而言,都足以将他送进地狱。
扶风法若忍不住蹲下身子,对她问道:“碧儿,你……说什么?”
扶风法若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她盈满醉意的眼睛,手慢慢抚上她的脸庞,双唇颤抖。
浅碧凄楚的笑容愈发的扩张,却轻轻摇头,自嘲笑道:“没用了!是你背叛诺言,亲手用最残忍的方式把我推给了别人,你用你的行动……给了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