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你们,我此行签了军令状,本将一家老小都在青落君的手里,若是交出木盒救不回陛下,我一家将会被满门抄斩,横竖都是个死,你们……就看着办吧!”他说的确是实话。
“她对你也不过如此!”牧流一冷冷讥讽。
扶风法若双眉一皱,垂下眼睫,只当没听见。
浅碧见扶风棉音再次掀动盒盖,且这一次的动作不似是试探,她连忙阻止:“你怎么让我们相信你?”
扶风棉音道:“本将虽身份低微,但这点信誉还是有的,当然,你们也可以不信我。”
他低下目光看自己手中的盒子,那意思很明显,他们没有选择。
浅碧回头,微微犹豫后放柔了声音,劝道:“流一,你想杀他,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是姑姑……我们赌不起。”
牧流一死盯着扶风法若,缓缓抽回剑,垂眸咬牙道:“下一次,我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你!”
扶风法若嘴角轻扬起一个嘲弄而惨淡的笑容,她果然很了解牧流一!
她想自己撑着起来,却完全没有了力气,扶风棉音立刻派人前来搀扶她,将她安置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时,她靠在车厢里,艰难抬手撩开窗帘,最后望了一眼这里唯一的一名女子,而女子眼中满满的都是对牧流一的心疼与担忧。
马车离去,她也不曾转头看上一眼。
马车入了回瞳关内,扶风棉音驱马退后,于十丈开外才翻身下马,慢慢将手上托着的木盒平移到地上。
然后嘴角几不可见的抿了一个浅浅的弧,一副祝你好运的表情,继而翻身上马,一挥手带着人扬长而去。
牧流一怔怔地望着远处的那个木盒,仿佛失去了动作能力,清逸对人示意,一名侍从快步朝木盒走去。
浅碧黛眉紧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扶风法若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能用那样的方式害死牧氏的人,又将其毁尸挫骨,真的会这样轻易将骨灰交还给牧流一吗?
浅碧脑海中不断回想李石离去时的表情,还有他接过木盒以及将木盒移到地上的动作。
牧流一亦在思索,感觉这骨灰得到的太容易。放傅筹走是迫不得已,浅碧说的对,扶风法若走了将来还有机会杀她,但姑姑的骨灰绝对不能毁。
他以为他们会不守信用,即便他们带走骨灰,他以后也有机会重新夺回来,但扶风棉音如此轻易的留下了木盒,反而让人不得不疑心。
扶风法若既然想让他痛苦,没有道理将姑姑的骨灰送还于他。
风越发的狂猛,肆虐着飞雪横空乱舞。玄衣侍卫已经靠近了木盒,他蹲下身子,双手捧着端起。
浅碧和牧流一陷入沉思,有什么在脑海中呼之欲出,她蓦地身躯一震,慌乱叫道:“别动!”
与此同时,牧流一亦是急急脱口:“住手!”
然而,可终归还是太晚了!
两人惊恐地瞪大眼睛,无措地张望着被一阵狂猛的旋风猛然掀起的漫天烟尘,大片的灰色烟雾盘旋于空,迷蒙了他们的眼睛。
侍卫望着手中已经镂空的木盒子呆住,而盒子的底部中央一块木板还在原地。
飞灰散尽,与冰冷的雪一同挥洒在这片宽阔的马路上。
而他们身上的所有温度,瞬间退却,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僵硬而冰冷。
冬日的夜晚,夺走了他们生命里剩下的阳光和温暖。
然而,挫骨扬灰,那个如白莲般纯净而美好的牧依白,最终还是没能逃掉这样一个结局。
乌云再次拢聚,将那一缕浅白的月光隔绝在这个充满悲哀的世界之外,天空漆黑一片。
死静无声,仿佛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浅碧只觉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尽,她缓缓跪下,对着那三丈之外骨灰扬撒之处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她掌心铺地,额头抵在手背之上,地面的寒气直沁肌肤,让体内的血液降至冰点。
清逸与所有的玄衣侍卫也都随之而跪,唯有宗政无忧仍然一动不动,仿佛呆了一般。
狂风在牧流一耳边呼啸着刮过,夹带着呜咽之声,似是女子透着胸腔发出的低泣,凄惨而哀绝。
他面容僵硬,瞳孔一片晦暗的血色,没有表情,谁也看不出来他此刻心里到底是哀是痛?
其实,什么都没有,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