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恩典传颂於世,奉为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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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离开房间时,已是夜幕低垂,他脸色凝重,直到凉风吹拂发梢,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仰头看见银河倾泻,星月交辉。
竟然已经这麽晚了,少爷肯定生气了。
凯尔眉心隐隐作痛。米洛作为大公之子,从小与宫廷王室玩在一块,他作为贴身仆从随侍在侧,自然识得王子,王子也识得他。
只是近十年来,公爵权倾朝野,红红火火,看似与国王陛下亲密无间,却与其他王室成员陷入不可言喻的微妙关系。其中尤以路西安王子为最,连带米洛与王子也是多年没有往来。
这次突然找来,或许是看重他的价值,却也是陷他於险,落入背负受敌,进退两难的窘境。
其实王城里,哪个公会协会背後不是由巨豪把持?王子要捅破这件事,对别人可能构不成威胁,但对凯尔,却是直指要害。
一双充满怀疑的眼睛盯着他,他可以走,但是不能走太远,他应该要做,但不可以做太多。一举一动,都有一个衡量的尺度,这份尺度的标准,来自公爵的猜忌。
这份猜忌,如同体内的血,如同他头上的每一根发丝,是一生也无法摆脱的原罪。
他不怕这份罪丶更不怕那双猜疑的眼睛,他唯一害怕的,是失去少爷的可能。
所有的图谋和野心,都是为了能站在少爷身边屹立不摇。若被公爵察觉,他做了不该做的事,很可能会剥夺他待在少爷身边的权利。
可是若被发现他与王子做事,那後果可能是,再也见不到少爷了……
慈善晚宴仍在持续,宴厅里传来斯诺布朗激昂的曲调,凯尔不必去看,都可以想像札伯特那浮夸的身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
不久之前,也是在一个安静的包厢里,他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老先生,可是现在,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人三言两语就拿捏呢。
在权力的金字塔里,他拿下面的人有多容易,上面要拿他就有多容易。
终究还是,太弱小了啊……
守在外头的仆从见他出来,立马快步跑来,附耳低语,凯尔脸色骤变,急急往贵宾休息室赶去。
独立的休息室里,米洛早已晕头转向,吐了不晓得几回,乾脆抱着盆子,缩在无水的浴池里。
见到凯尔之前,他想了各种惩罚凯尔的方式,鞭他50鞭100鞭,都难解心头之恨。但当见到凯尔急急奔来,心里一颗重石落地,憎厌之情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全感,和终於雨过天青的释然。
「凯尔……我要惩罚你……」米洛气息奄奄,抬手伸向凯尔。
「少爷,是我错了,请您责罚。」凯尔见米洛这虚弱依赖的模样,心疼的几乎要碎了,小心翼翼的将人搂进怀里,语气柔和的都化出水来。
苍白指尖颤抖的伸到男人脸上,男人正想顺势握住,却见手指勾起,食指往男人额头上轻轻一弹。
叩的一声,手腕垂落,米洛深深呼出一口气,彷佛从一身的不适解脱出来,随後靠在男人胸膛,再也没有动弹,鼻息均匀,竟是睡着了。
米洛换了一身乾净衣服,躺在床铺上安睡,老医生拿着工具检查,一面絮絮叨叨:「喂了肠胃药丶止痛药都不见好,就给少爷服了安眠药,让他把疼痛睡过去,只是不知为何,总是睡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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