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新政,励精图治,朝中有南方有水患,明年还要开科取士,外察大考。奴婢不忍陛下辛劳。」
「他们为什麽想不到?」
「朝中大臣恐是被秋獮定例局限,非不思虑陛下辛苦。」
绍绪帝没有说话,邓修翼继续跪着。
「你叫什麽?哪里人?」
「奴婢叫邓修翼,江西宜春人氏。」
「你读过书?」
「隆裕三十八年江西省乡试第六名。」
「你父亲何人?」
「先父邓慎。」
「邓慎?」
「先太子东宫右司直郎。」
「东宫低阶属官不都放了吗?」
「先父隆裕四十年为先太子喊冤,廷杖至死。」
「那你母亲呢?」
「先父身故后,先母自缢而亡。」
「不是还有你,你母亲为何自缢?」
「先帝下诏,先父亲族贬贱籍。」
「那你为何入宫?」
「没入贱籍,无以生存,且算卖身葬了父母。」
「你对先帝可有怨怼?」
「奴婢不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你何时入的宫?」
「隆裕四十年冬。」
「你在这宫里也待了很多年了,之前在哪里?」
「奴婢入宫时已经十六岁了,在浣衣局待了八年。陛下登基,因奴婢识字,才得以入司礼监。」
「你现在如何想?」
「奴婢毕竟读过书,仍想报君恩。」
「君恩?不就是君恩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奴婢家贫,非君恩先父何来束修供奴婢读书。先父为先太子辩是为尽忠丶报君恩,奴婢侍奉陛下,亦是报君恩。实乃家训。」
绍绪帝没有说话,目光只在邓修翼的头顶上转来转去。
「如何让他们知道,朕意往南苑?」
「可请户部尚书一算。」
「你可知今日对话,若入他人耳中,你当如何?」
「违背祖训,当杖毙。」
「那你可知道以后你当如何?」
「唯仰陛下一人怜惜。」
「你抬起头来。」
邓修翼微微颤颤抬头,仍是敛着目光。
绍绪帝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记着你今天的话,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