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陆楣心生怀疑,穿过垂花拱门,打开大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五六岁梳着总角的小孩。
「你是陆大人吗?」小孩问。
「是。」
「有人让我给你带这个。」小孩递上了一封信,信上大字「陆楣启」这字有点眼熟。
陆楣知道定是有人托孩子来送信,倘若自己接了信,这个小孩便会立刻跑开。于是他没有去接信,只问:「谁让你送来的?」
「一个大叔。」
陆楣细问长相,小孩也只能说脸黑,身很高。再问,小孩什麽都不知道了。
于是,陆楣接过了信,果然信一到手,小孩就跑了。
陆楣看了看巷子左右,未见人影,便将身子缩于门口,关了大门,一气走进了院中,才把纸笺从信封中抽了出来:
「陆公台鉴:
近闻君所为英国公府诸般暴虐之行,竟悉为妻儿复仇故,纯系私怨耳。初以为君虽行事狠戾偏狭,然犹属尽忠守职之臣,今观之,不过借公行私之小人耳!
既为私怨,若君果为须眉男子,今夜戌时,东直门外马王庙,愿与君一战。一战之后,生死勿论,前事尽消,永不复提。
望勿爽约。
李武顿首即日」
陆楣怒气冲天,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转身便进屋去了。
……
进屋后不久,陆楣又出来了,拣起了地上的纸团,慢慢展开,边读边又进了屋,坐在中堂椅子上。
自从自己搬来此处,每日深居简出,不和邻里往来,李武如何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他又回想,莫非锦衣卫中始终有人替英国公府监视?
他看着纸上写的「竟悉为妻儿复仇故」,想起那日李云苏抬头问他,他愤然回答,便是在锦衣卫大堂。
锦衣卫皆是勋贵或军户出身,底细很难一一排查,有英国公府的人也正常。自己乔迁之日及后几天,陆续有人来访,皆是锦衣卫同僚,必然他们中有人暗通款曲。
怪不得中秋时,李武能潜入西苑;怪不得自己遍查京城,就是抓不到李武。
陆楣眼睛掠过「小人」二字,又怒气直冲脑门,这约他定是要赴的。
于私,就是报仇。于公,倘若一举拿下李武,他就可以起复,那些说他蒙蔽皇帝的污水便一消而散。
戌时尚早,陆楣沉了沉气,将袖弩仔细地缠到左臂上,回想马王庙的地势,慢慢开始谋划。
……
近午时,陆楣出门了,先去简单吃了一个午膳,慢慢踱步走向五军都督府,他要去找曾令荃。
李武在更早的时日,已经随着永昌伯往来盛京和辽蓟大营的交通兵哨出了城,到了马王庙附近一处丛林里面。丛林里面埋伏着卫靖远和卫靖达兄弟两人,及三十馀名贴身护卫兵。
卫定方本来的意思是只要卫靖远在即可,但是卫靖达却非常坚持一定要参与。卫定方想可能小儿子小,还好奇,于是就同意了。
他们并不知道今日陆楣会怎麽行动,也许不来,也许孤身前来,也许调曾令荃的中军都督府的兵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