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的缘故,她会被裴桓荣轻视,但是英国公府的态度,是必须要有的。
二月十八日,李云苏便接到了邓修翼的信,中间关于裴世宪的那段,她目光转了很久。
次日,她便上了三立书院。
三立书院在太原府榆次县乌金山西麓,是太行山脉在山西的余脉。这乌金山麓,磴道盘纡,夹道虬松蔽日,针叶落阶如铺翠毡。
行至半山,忽闻流泉漱石,泠泠作响,循声望去,岩隙间渗出细瀑,溅落处苔痕斑驳,青碧欲滴。再上百步,云气渐漫,松涛声中隐约见朱漆山门,檐角悬铃随风轻振,叮咚入耳。山门匾额「三立书院」四字古拙苍劲。
及入院中,建筑次第铺展:正堂飞檐翬起,青砖灰瓦间杂以褐石基墙,斗拱层叠如蜂房水涡,檐下「明经」两个大字,正楷而书,颇有堂堂正正之意。
绕过影壁,重碑上「立功」「立德」「立言」六字铁画银钩,碑身满布苔纹,若龙鳞蟠曲,笔锋间犹带晋地风云之雄浑。
侧廊厢庑窗棂雕花细腻,虽经岁月,仍见往昔匠作之工。庭中古柏参天,枝桠横斜处,漏下碎金般日光,映得碑面斑驳陆离,恍若千年文脉皆凝于此间苍苔碧瓦之间。
正可谓是「斯文在兹」!
李云苏跨进大院时,裴桓荣正在明经堂的偏厅等她。
即便李威信中如何称赞自己的女儿,在裴桓荣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女子。若非李云苏来信提及要带关于李云璜身份的信物来,裴桓荣可能只会安排亲信接待而已。
当李云苏跨进偏厅时,裴桓荣才稍稍正座。
李云苏行至裴桓荣丈许,行了叩拜之礼,对此裴桓荣很是满意。
「小女李云苏,拜见天一先生,久仰道范。」
「女公子免礼,请近坐叙话。」
李云苏道谢后,便坐在裴桓荣下首,「天一先生,云苏前来为了两事。第一件便是向先生呈交二兄身世之信物。」
说着李云苏便让李仁呈上一个小匣子。裴桓荣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块雕龙玉佩。
裴桓荣取出玉佩,仔细审视,反覆观看。李云苏喝着茶,冷眼看着裴桓荣。
最终他将玉佩放入匣子中,推在几子上,道:「确是太子遗物。」
「天一先生,此玉佩已然证明二兄身世,望先生悉心教导二兄,偿先父毕生之愿。」
裴桓荣听李云苏说话的语气和架势,仿佛已然是英国公府当家人,微微有点蹙眉。他便没有答话。
「另关于先帝遗诏,小女如今尚无线索先父到底藏于何处,还需慢慢寻找。毕竟众人都云,先父将线索只告知了小女。」
「那你便在这书院住下,待想起来,老夫遣人去寻。」
「这便是小女前来的第二事了。」
「但讲无妨。」
「请天一先生将二兄并李义寻来,则第二事可明。」
裴桓荣微微眯眼,看向李云苏,只见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头顶挽了一个莲花髻,一支紫檀梅花簪横插其中。身上穿的也不似一般姑娘,竟是一件夹纩缎锦道袍,一副不分男女的作主感。
「也罢」裴桓荣很想看看这个小姑娘到底能说出或者做出什麽惊世骇俗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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