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的时候,李云苏似乎还活着。裴世宪隐隐觉得,李云苏就是在等邓修翼的信。因为偶尔裴世宪尝试在李云苏耳边说邓修翼时,她的手指便会动。
……
李仁没有写信回京城,他自己快马加鞭回京了。因为他担心信根本讲不清楚,他必须见到邓修翼,当面跟他说才行。他终于在五月初五日到了槐花胡同,到了以后跟商嬷嬷说了一句,邓修翼到了就叫醒我,然后倒头就睡了。这一觉他足足睡到了五月初七日下午未时,邓修翼坐在他的床前,叫醒了他。
李仁迷迷糊糊中,听到邓修翼温温的声音在唤他,「李仁,醒醒,我到了。」
李仁猛然惊醒坐起,看到邓修翼便大声说:「请邓公子救小姐!」
邓修翼大吃一惊,「你们小姐怎麽了?她不是应该自由自在在游山玩水吗?她遇到什麽事了?是镇北侯抓到她了?」邓修翼快速地把可能发生的事情排了一遍,他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曾达到了扬州发现了她。
「邓公子,小姐昏迷了。」
「她受伤了?中毒了?怎麽会突然昏迷呢?」邓修翼想到去年八月廿日李云苏受伤后的昏迷,他不知道为什麽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李仁便把李云苏收到邓修翼上一封信后的昏迷,和这次去了黄家后的再次昏迷,跟邓修翼详细讲了一遍。
邓修翼呆住了,他竟不知他的狠心,让他的苏苏受到了这麽大的刺激。他亦不知他的苏苏是鼓了多麽大的勇气才去的黄家,而临行出发前他的冷情,给了她多大的打击。
「求邓公子给小姐写信。小姐盼您的信,如盼甘霖。」
「我这就写!」邓修翼慌慌张张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到了书桌前,颤抖着手,研了墨。第一笔落在纸上时,他的手都是抖的。
「云苏亲启:见字如晤。
李仁快马抵京,具言卿近况,吾悔之莫及。卿书及赠物俱已收讫,吾甚爱之,日置床头案上,常携于怀,唯恐暂离。
悔未复卿书,若早知卿当日将往扬州黄家,必疾驰以报。吾深知彼处乃卿心最深之惧痛。吾竟因私念,忘却此事,实乃百身莫赎。今恨不能胁生双翼,飞至卿侧,长跪尘埃,以待君责。
苏苏,彼乃前世劫数,愿卿忘之。今生之人,再也不能伤卿分毫。前世吾未及相伴,今生身虽不能至,心则日日不离。求卿莫以前世之刃,自伤今世之身。卿若摧折,吾心亦碎,此乃世间最烈之刑。唯卿释然,方是赐吾慈悲。
苏苏,望卿速醒,善自珍重。若卿不醒,吾必拼死往扬州,纵因逃宫遭凌迟之刑,吾亦不悔。卿怜吾心,勿使吾至斯境。卿一日未愈,吾寝食难安,唯愿君安好如初。
臣仆邓修翼叩首」
李仁接过信,对邓修翼磕了个头,「求邓公子每信必复!」邓修翼忍着眼泪,快快地点了点头。李仁抓过商嬷嬷备的乾粮,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