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绪五年,七月十三日,开封。
采蘼不在,李云苏一切都要靠自己,她便一切从简。清晨起来,她梳完长发,就简单绑了一下头发,从正面看,仿佛头发披散着一般。李义关照她,尽量不要下床走动,最好躺一个月。这真是难捱的一个月啊。
待她梳洗完毕,李仁来敲门,端进了早膳。李仁给李云苏床上支上了小几,放上了早膳后,又呈上了各地来的信息。李仁便出去了。
跟着李仁一起来的,还有裴世宪。李云苏便笑着对裴世宪说:「又只能躺床上了,怠慢你了。」
裴世宪笑了笑道,「无妨。就是不放心你,来看看。可能和你一起用早膳?」
「好啊,正好说说话,我还要在这床上躺一个月,可会闷死了。」
得到李云苏允许,裴世宪便坐在了床边,正和李云苏相对。
「今早,我已经出城去看了。形貌图已经出了,七人。云璜丶云玦丶云茹和你,还有李义丶李信丶李仁。你们四人形貌相似,但他们三人相去甚远,令人费解。」
听完裴世宪的话,李云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拿起了信笺。她第一封看的,便是京里邓修翼的信。裴世宪瞄了一眼,还是邓修翼啊。
邓修翼信里说的便是七月初二日在御前的事。李云苏看了炭笔标注的时间,算了算日子,觉得奇怪,便皱了眉头。
「出了什麽事?辅卿在京中有事?」
李云苏惊讶地抬头,「你怎麽知道我读的是邓修翼的信?」
还是直呼其名。裴世宪叹了一口气,何时也能直呼我的名,而不是裴世兄呢?
「苏苏,你一直如此。总是第一读辅卿的信。」
「这样啊,」李云苏笑道,「我自己都没有注意。裴世兄真细心。」
裴世宪没有说话,心里有点酸酸的。
「信是七月五日发出的,经七日到此。只是七月五日,他怎麽能出宫呢?所以有点疑惑。」说着李云苏打开了信笺,越看眉头越皱。
「京中真有事?」
「太子的急奏七月初二到京了,当日御前,皇帝就把帽子扣在英国公府头上,让铁坚下海捕。当日邓修翼冒死去了锦衣卫,他想烧掉李义他们的形貌图,被铁坚发现了。」
「啊!」裴世宪一声惊叹。
「他真是大胆!真是气死我了!」李云苏恨恨道,「每次都是这样不要命的。」
裴世宪没有接话,他在问,他可以不要命吗?他现在还没有答案。他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人。
「现在看来,应该是他最后说服了铁坚,换了形貌图,放了李义他们。他五日信来时,尚不知道铁坚会怎麽做,信中全是忧虑。」
「辅卿兄大功一件。」
「命都没了,要功何用!我又不要他的功,我只要他好好活着。」
「毕竟这样,李义他们尚能出府。你好好在床上躺一个月,我看那文书,就是普通纸张,日晒雨淋,撑不过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们会换新的。就是墨色淡了,看不清楚的时候,才是行动时候。等真到一个月时,换上新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