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的,这么伤心的吗
离开程府,让周坚先回去收拾行囊,齐政又去了沧浪园。
“待你十年期满,我在中京等你。”
齐政入座就先撂下这么一句话,听得沈千钟一愣,“这话不该是你我秉烛夜谈,你最后离开的时候说吗”
齐政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那酒量,撑得到那会儿吗”
“咳咳.”沈千钟尬笑两声,生硬地转过话题,“杨进要跟着你们进京,你们打算怎么办”
齐政笑了笑,“你觉得呢”
“所有人都笃定你们不敢杀他,但我觉得你一定会杀了他。”
苏州织造局中,董世也在嘱咐着杨进,“回京一路之上,你最好老实点,可别被卫王抓住什么把柄。”
老子哪儿还有把柄给卫王抓
杨进轻哼了一声,“既然卫王先前都不敢杀我,难不成后面还敢他若要争储,敢得罪老祖宗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看着杨进不以为然的样子,知晓更多事情的董世心头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但杨进又不是他爹,他言尽于此,也懒得多说。
翌日的阊门码头,人头攒动,比起当初迎接高远志到任,声势更为浩大。
正当众人话别之际,城中忽然一道黑烟,冲天而起。
很快,便有巡城士卒来报,“殿下,府台大人,是城中鲁家的鲁夫人,自从鲁博昌死后,她愈发苛刻,打骂下人,今日终有奴仆不堪忍受,点了鲁家,拉着她一起赴身火海。我等已经在尽力救援,火势暂时可控。”
听见这话,站在码头上的齐政暗叹一声,回想起了那个鲁夫人前来选人的午后。
因果报应,循环不爽,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啊!
听闻火势可控,众人也松了口气。
一番话别自不用多说,卫王率先登船。
正当杨进登船之时,忽然舢板被跟随其后的护卫踩得一晃,杨进竟然一个没站稳,失足落入了水中。
一帮护卫登时像是被吓傻了一样,愣愣地看着在水里扑腾的杨进。
卫王冷声道:“还傻站着做甚,还不速速救人!”
这时候,护卫们才如梦方醒,跳下河去救援。
结果田七一个着急,直接落在了杨进身上,一脚将他踹进了深水里。
等他们七手八脚地在水里扑腾半天终于把杨进救起,这位曾经在苏州呼风唤雨的织造太监已经没了呼吸。
“我等无能,请殿下责罚!”
董世瞧见这一幕,喉头滚动,只感觉腿肚子都在打颤。
高远志也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陛下身边大太监童瑞的干儿子啊,就这么杀了
在整个码头的一片死寂中,卫王平静地叹了口气,“将杨公公就近安葬在苏州吧,此事本王回京,自会向父皇禀报,如何定夺,稍后再说。”
说完,凌岳便直接吩咐道:“起锚!”
在船上,卫王、凌岳、齐政,并肩而立,看着渐渐变小的苏州城,回想起这如梦似幻的两个多月,对视一眼,齐齐一笑。
码头上,一众苏州士绅,齐齐松了口气。
瘟神终于走了。
苏州的天,江南的天,终于又要晴朗起来了。
船队一路前行,两日之后,便抵达了镇江。
码头上,早早便站着一群人,朝着船上招手。
为首的红脸老头儿,身着二品官袍,赫然正是原地起复的现南京巡抚陆十安。
他身处南京,最好的自然是顺江而下,在镇江等候送别。
卫王等人也早接到了陆十安的书信,知晓此事,船队有序地在码头靠岸。
当船队停稳,卫王等人走下,陆十安连忙迎了上去,“殿下。”
卫王也立刻快步上前,扶着他的手,“陆大人,远来相送,小王受之有愧啊!”
“殿下巡抚江南,功成而还,江南风气为之一振,下官于公于私,都该相送啊!”
二人寒暄两句,陆十安便提议道:“殿下,这旁边便是有天下第一楼之称的镇江北固楼,咱们登山一观,可好”
卫王自无不可,他也有心真个收服这位志趣相投的封疆大吏,于是,护卫开道,卫王、凌岳、齐政、陆十安,再加上一个周坚,五人一起登上了北固山。
站在北固楼中,眼前是大江奔涌,对岸遥望着淮上,很难让人不生出几分豪情。
卫王转头看着陆十安,“陆大人,赴任已近两月,感觉如何”
陆十安叹了口气,“江南之地,积弊重重,虽有殿下以超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