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
但那可毕竟是皇位啊,一步登天,睥睨人间的机会!
若是楚王有这样的机会,面对这样的选择,别说让杀了他齐政,便是让他提刀去捅了他的母妃,估计都不带犹豫的。
卫王又能经得起这个诱惑吗
等到卫王在这场只有天德帝和他的父子局中,斩钉截铁地说出宁舍皇位,不负齐政的时候,身为辅佐者的齐政除了彻底地感动之外,还能说什么
越是这样,便越能衬托出自己当初选择卫王的正确。
齐政真的动容了。
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怀,是华夏传承之下的共同感动,并不仅仅局限于古人。
哪怕明知是计,他也愿意上这个套。
人活一世,能遇明主以一展胸中所学,夫复何求。
他踏上这条路的初心,只是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
走着走着,其中又多了为民生尽一份力,不枉来此一遭的仁心;
慢慢又多了父母亡于倭乱实亡于江南士绅,要为双亲报仇雪恨以求念头通达的仇恨;
再慢慢地多了恩师师兄友人的期望等等。
这一刻,他忍不住在心底真的生出了要竭尽全力,辅佐卫王,不负一场君臣际遇的冲动。
“你二人既然如此君臣相得,由你们去吧,别在这儿碍着朕的眼!”
天德帝佯做不耐,开口将二人赶出去,也算是为这段关系,做出了盖棺定论的最后一记助攻。
这边在赶人,另一边却在迎人。
扬州码头上,以扬州盐商总会会长卢雪松为首的盐商们站在乍暖还寒的春风中,翘首以盼。
他们等待的对象,乃是江南商会的会长朱俊达一行。
而他们已经在这儿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
若是换了以往,作为同样财大气粗的淮上盐商,断不可能给江南商会的会长这么大的面子。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以前淮上和江南,盐商和江南商会,既是实力相当,又基本是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虽然依旧是大体上井水不犯河水,但实力却不相当了。
因为,楚王要赢了。
这一赢,很可能便是数十年的攻守易型。
储位之争,不仅关系着直接争夺者的未来,也同样关系着他们拥趸的未来。
盐商支持卫王的消息很隐秘,但他们没有支持楚王却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江南集团是楚王忠实拥趸更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所以,此刻的码头上,众人心头愤怒也好,憋屈也罢,却都只能忍着。
江水荡漾,摇晃的浪像是胜利者的舞蹈。
大船靠岸,当舢板搭好,朱俊达在舱中多等的那一会儿,就仿佛是在提醒着众人双方如今的实力对比。
“朱会长,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
卢雪松笑着主动迎上去,其余盐商众人的脸上,也是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都是商人,这点基本素养还是有的。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身为胜利者的朱俊达此刻却并未表露出什么倨傲和嚣张,对他们回以了同样亲切而和蔼的笑容,以及客套的问候。
带着满腔的疑惑与防备,众人一路去往了盐商总会的院子。
一路上,朱俊达还不忘十分真诚地夸奖几句淮上盐商的富庶和能干。
到了议事的房间坐下,卢雪松和朱俊达分别在两个居中位置上坐下,众人也各自按照自己的地位各自坐下不提。
卢雪松笑着道:“朱会长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啊”
这直入主题的话,算是他们最后的一点傲气。
朱俊达同样笑了笑,“当初咱们江南商会和贵方,因为几个外人,起了一点小误会,不过都是一家人,如今风波平息,在下怎么也得亲自来解释一番不是。”
外人,小误会,风波平息.
这几个充满深意的词,让盐商总会的众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但却并不理解,前面的东西,是怎么推导出后面结论的。
以前我们有冲突,现在你们赢了,你们不应该是找我们麻烦吗
还亲自上门道歉
事出反常必有妖,包括卢雪松在内的众人都暗自警惕起来。
卢雪松微笑着开始客套,“朱会长言重了,生意场上这些都是难免的。”
朱俊达呵呵一笑,“这么说,咱们江南与诸位并无龃龉,依旧还是朋友”
卢雪松虽然本能地觉得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