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恼火,柳眉束起,满脸杀气。
这位疑似江南出身的小女侠是如此倔强,自己被人商议围杀,她会当做没听到,偏偏温无争贬起赵无眠来,她却定要起身驳斥。
温无争神情不变,侧眼看她,却是问:
“事实的确如此,以赵无眠的性子,也不会不认他这败绩,你是他的什麽人,却想为他反驳?”
“杀你的人!”
江南女侠深呼一口气,既已出声,自无需遮遮掩掩。
能修得武魁,又有哪个是怕事的?
温无争望着江南女侠的佩剑,忽的一笑,“你分明不会用剑,却以此乔装——·阁下,便是孟婆罢!”
江南女侠杏眼微眯,衣袖在脸前轻撩而过,一双碧绿青翠宛若猫儿般的杏眼,徐徐显露。
“何以认出?”
“当然是我亲眼见过当世第一剑——·同赵无眠相比,你的剑法差远了——
仇家在此,羊舌丛云却错看向温无争。
武魁皆是百兵接通,什麽武功都能用一点,无外乎各有所长,孟婆的剑法定然也是江湖顶尖,所以羊舌丛云才未怀疑。
温无争说孟婆不会用剑,只是相比赵无眠,无相皇这种剑法大家而言罢了。
可羊舌丛云看不出,温无争凭什麽能看出?只能是他的武功远胜羊舌丛云。
温无争眸间含笑,望着孟婆,“你想杀我?”
“不假。”
“为了什麽?”
“九锺,流霞长明灯。”
此话一出,大堂哗然。
温无争儒雅眼眸轻轻一眯,抬手解开披风系带,落了黄沙的披风摔在地上,
露出他背后行囊。
他抬手将行囊摔在桌上,眶当作响,透过行囊缝隙,可瞧一抹灯盏轮廓。
“流霞长明灯,就在这里,想要,凭本事拿。”他淡淡道。
大堂死寂,后无数人猝然站起。
所有人皆目光狂热望着那行囊里的灯盏,目露凶光,似大漠孤狼。
他们皆按上兵刃,却无一人敢率先出手抢夺,只想待他人率先出手,自己也好渔翁得利。
至于漠烟驿的规矩,所谓避风港,早已被抛之脑后。
就连方才对赵无眠侃侃而谈的小二,乃至掌柜,厨子,沽酒侍女,皆眼神贪婪,不着痕迹握上兵刃。
只有孟婆直勾勾盯着温无争,那双让赵无眠看一辈子也看不够的碧绿杏眼没有对九钟的贪婪狂热,只有冰冷刺骨的杀意。
羊舌丛云扫了眼九锺,也未曾在乎,只是望着孟婆,紧握刀鞘。
便是因这个女人,他的家近乎分崩离析,兄长被软禁西域,儿子不知所踪。
温无争凝望着孟婆,忽的放声大笑“你不是为九锺杀我—”
孟婆心底什麽东西似被温无争看得一清二楚,这种一切被人看穿的感触,让小胡女凭生恼火,气得浑身发抖。
“你笑什麽!?”
“笑你想杀我,却迟迟不敢动手——你手中的剑,是做什麽用的?”
“当然是杀你!”
这『杀你』二字一出,孟婆手中的剑便已含怒而刺!
凄厉剑鸣,惊得所有人汗毛乍起,哪怕这剑的自标不是他们,也凭空肌肤生疼。
孟婆的剑不快,羊舌丛云,温无争,皆能看清。
温无争见过赵无眠的剑,也便知道孟婆这剑有多慢,慢到他自可随意招架。
可忽然间,剑尖一点寒芒,已刺过温无争的咽喉!每个人都瞧见三尺剑身穿过他的喉咙,将温无争钉在身后墙上。
剑鸣声止,可分明孟婆的剑,还握在她的手中。
这不是她刺出的剑!
温无争喉咙里『咯咯”作响,儒雅双眸看也不看孟婆,反而看向角落中,坐在桌前的白发青年。
赵无眠没再擦剑——..—他的剑,已然刺了出去。
孟婆也愣在原地,眨眨可爱否眼,回眸而望。
所有人都顺着孟婆的视线,看向赵无眠。
他依旧安稳坐在桌前,这是众人才瞧见—这一直擦剑的白发青年,手中已无剑。
他的剑,在温无争咽喉处。
没有一个人能看清,他是如何将剑刺了出去孟婆看不清,羊舌丛云看不清,温无争——·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