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空,可等了少倾,却再无动静。
银月高悬,夜空澄澈,街头市井,满是哄闹——.可夜色静谧。
一轮明月,幽幽映在古榕湖泊。
一汪冷月。
曾冷月中,几女面面相视,如今这天地异象止歇,定然便是“咳咳咳楼上厢房,忽的传来两声剧烈的咳嗽。
一声男儿,一声女子。
富哗啦啦。
银月幽幽,一望无垠,凄白月光,在海面细细碎碎。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四周无光,不见村落,一片死寂,沙滩有人,一席白衣。
雪白的狐裘,如夜的沙滩。
有人趴在沙滩上,半边身子,没入海中。
海水随着潮起潮落,时不时将他淹没,让他半边身子,随着海水来回轻浮。
“咳咳咳一—”
赵无眠忽的打个冷颤,便回过神,忍不住大口咳嗽,顿觉头晕目眩。
以他的武功体魄,竟是当场乾呕,待抬起脸,已是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他四周看了眼,认出此地大致位于东海,而后才细细感知。
他倒是不曾受伤,只是消耗良多自从杀了乌达木后,他已不知多久如此亏空过。
赵无眠挽起衣袖,露出半截小臂·一淡紫手帕,缠在臂上。
季紫淮的手帕,也是她送给他的奈落红丝。
单凭赵无眠自己,哪怕天地紊乱,也难得干出穿梭时空这种经天纬地之事—但所谓君子善假于物,靠着奈落红丝,这才勉强足够。
若他当真成功,那这世道,岂不是有两个奈落红丝?
也不知有没有时空论之类的玩意赵无眠晕乎乎的,下意识想着些杂七杂八的事。
他当这淡紫手帕当做媳妇送自己的护身符,掌心轻轻摩挚片刻,恢复了些许意识,才缓缓爬起身。
忽然间,耳边有人轻声问:
“这手帕,兄台从何而来?”
赵无眠眼眸轻眯,侧自看去。
海滩之外,一片密林。
有人坐在林间枝头,身着稍显脏乱的灰袍,一手提着酒葫芦,一条腿浪荡不羁垂在树下。
随着时间流转,月光渐渐穿过枝头,细碎落在此人脸上。
蓄着淡淡胡须,发丝稍显凌乱束在腰后,面容却很年轻俊秀,似是一位闯荡江湖未有多久,不修边幅的浪子。
赵无眠打量着那人的脸—他没有见过,但看到了几分季紫淮的影子。
他于是沉默片刻,后抬起小臂,“媳妇送的。”
“媳妇送的?巧了,当初我同夫人在破庙拜堂成亲时,她也用了这手帕当定情信物。”
浪子不禁一笑,自枝头落下,长靴踏在地上,踩过细碎落叶,沙沙作响。
“然后呢?”赵无眠偏头问。
“我走了,这手帕也留在归玄谷——如今应该又送给了我闺女用。”
“闺女?”赵无眠冷笑一声,“你眼中当真还有那位闺女?”
“哦?阁下似乎很了解我。”浪子饶有兴趣问。
“别再皮笑肉不笑了,季应时—你已用过真珠舍利宝幢,即是如此,又何必装作自己还似常人。”
随着季应时三字一出,浪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也便渐渐收敛下来,面无表情。
似洞文方丈。
季应时淡淡望着赵无眠,将酒葫芦挂至腰间,“你果真不似凡俗武人。”
“若我是凡俗之辈,你又怎会千里迢迢赶来?”赵无眠冷眼望他。
赵无眠当然不可能一来这世道,便刚好落在季应时身旁。
一定是他的到来,引起什麽异状,这才被季应时察觉,匆忙赶来。
天地间,恐怕也只有季应时,能有如此感知与轻功—.乌达木都还不配季应时又露出笑容,他并不觉得这有什麽好笑的,可他已习惯了笑容。
在没有踏上寻仙这条路时,他也是个爱笑的人。
他轻声道:“阁下似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做到此举——-仙人,九锺,缺一不可。”
以季应时的底蕴,看出赵无眠的来历,显然不难。
赵无眠抬眼看向夜空银月,后移开视线,问:“如今何等年月?”
“景正四年,秋。”季应时悠悠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