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轰轰烈烈的全国技术交流大会！
李云虎和陈岩在一旁看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骄傲！
这子，不光技术牛逼的像个妖孽。
这手腕，这格局，这御人之道，简直比战场上那些运筹帷幄的老将军还厉害！
……
接下来的三个月，整个501厂彻底变成了一所没有围墙的“工业大学”。
来自全国各地的上百名技术骨干，被陆重按照各自的专业，分成了十几个攻关组。
有负责“刮研”的，有负责“软碗磨珠”的，有负责“蜘蛛丝测平衡”的。
陆重亲自担任校长和总教官，将“龙门一号”母机和惯性制导平台的所有核心技术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
整个厂区里，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老师傅们扯着嗓门的争论声。
食堂的灯几乎每天都亮到半夜。
不同工厂的师傅们为了一个零件的加工工艺，能从白天吵到晚上，甚至差点动手。
但第二天一早，又会红着眼睛像亲兄弟一样凑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心得和体会。
那是一种只有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里才会有的，最纯粹的学习氛围。
然而就在这场“工业革命”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
一个新的问题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没钱了！
厂长办公室里，王振华看着财务科刚刚送上来的报表，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对着面前的陆重和李云虎，一脸的生无可恋。
“陆总师，李代表。”
“咱们厂的账上……就剩不到一万块钱了。”
“别下个月给工人们发工资了，就是买煤烧锅炉的钱都不够了。”
“再这么下去，咱们就得集体喝西北风去了！”
啥玩意？！
没钱了？！
李云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王，你他娘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咱们厂又是搞‘青天剑’又是搞‘红旗’的，上面拨了那么多款子，怎么没就没了？”
“那点款子够干啥的！”
王振华一听这话，委屈的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他指着窗外热火朝天的车间，掰着指头开始算账。
“你们是不知道啊！”
“就那个‘龙门一号’，光是铸造那个五米长的导轨，就用掉了咱们厂里一半的特种合金钢库存！”
“还有那个‘软碗磨珠’，用的金刚石粉末，那玩意比黄金还金贵！咱们都是托了香江的关系从国外高价走私回来的！”
“最烧钱的是那个‘一步炼丹炉’和‘艾奇逊电炉’！”
“那两个玩意儿一开动，整个奉天市的电都不够用！电业局天天打电话来催电费，我头都快大了！”
“咱们这是在造原子弹，造导弹，造母机啊！”
“哪一样不是吞金巨兽！”
“上面拨的那点经费听着是多，可撒到这些项目里连个响都听不见！”
王振华越越激动，最后把手里的账本往桌子上一拍。
“一句话，没钱了！一个子儿都没了！”
“你们要是不想办法，下个月我就只能带着全厂几千口子人去军区门口要饭了！”
这下，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云虎都傻眼了。
他是个军人，只管打仗，哪懂什么柴米油盐。
他怎么也没想到，把他们引以为傲的“大炮仗”和“争气鼎”，背后居然是个这么大的窟窿！
“那……那跟上面再申请？”
他试探性的问道。
“申请？”
王振华苦笑一声。
“上面也穷啊！整个国家都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哪还有余钱给咱们？”
“为了支持咱们的‘596工程’，好多地方的民生项目都停了！”
“咱们不能再给国家添麻烦了！”
办公室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钱！
这个最俗气也最现实的问题，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死死的卡住了“工业革命”的脖子。
没有钱买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