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映出的,竟是魂寂宫殿废墟的样子。
镜里,一个黑袍人正站在他们之前离开的地脉传送阵旁,手里拿着半块青铜符——正是老金爷爷留下的“时之契”。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他们的注视,缓缓转过脸来,兜帽下露出的,竟是与阿鬼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嘴角噙着抹诡异的笑。
“那是……你?”苏烈指着水镜,声音都变了调。
阿鬼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明白洛离说的“剥离”是什么意思——天道之钥在引动他们的灵力,其实是在对抗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那个黑袍人,恐怕就是选择了“独吞钥匙”的未来阿鬼,而他们刚才的战斗,不仅是试炼,更是在切断那个未来的可能性。
“他想改写地脉历史。”老金的声音带着颤音,笔记上自动浮现出一行字,“时空悖论:若未来的阿鬼成功夺取时之契,现在的我们会逐渐消失。”
水镜中的黑袍人突然抬手,时之契与冰钟产生共鸣,镜面上瞬间布满裂痕。阿鬼感到体内的灵力开始失控,掌心的龙形印记像是要被撕裂。他猛地看向天道之钥:“只有彻底切断时空连接!”
六人再次结阵,这一次,他们没有用武器,而是将掌心相对,任由各自的灵力顺着《六合封魔阵》的纹路流转。阿鬼的雷、洛离的水、林野的金、叶薇的木、苏烈的土、老金的火,六种灵力在阵眼汇聚成一团七彩光球,猛地撞向水镜。
“以吾六人之名,封!”
光球与水镜相撞的瞬间,整个冰窟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阿鬼仿佛听到无数细碎的碎裂声,像是冰雕崩塌,又像是时空的裂缝在愈合。当光芒散去,水镜已经消失,冰钟恢复了沉寂,只有天道之钥静静悬浮,表面的纹路变得更加温润。
阿鬼伸手接住钥匙,这一次,没有异样的灵力涌动,只有一种踏实的连接感,仿佛钥匙成了他手臂的延伸。他看向同伴们,发现每个人掌心的龙形印记都亮了亮,然后化作一道光纹,融入了皮肤深处。
“结束了?”林野揉着发酸的肩膀,铜锤在他手中变回了普通铁器——地脉本源收走了赋予的力量,却留下了更深的羁绊。
老金翻开笔记,最后一页写着:“天道非钥,人心是匙。地脉守护,不在一人,而在六心同脉。”他合上笔记,抬头看向洞外,“走吧,该回去了。青鸾谷的火桐木该补种了,昆仑墟的玄冰兽尸体要净化,还有……东海归墟的潮汐好像也不对劲。”
六人走出九天玄冰洞时,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峰上,折射出的光芒像无数条金色的河流。阿鬼回头望了一眼冰窟的入口,那里已重新冻上厚厚的冰层,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他握紧手中的天道之钥,钥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开始的结束。地脉的守护没有终点,就像这昆仑的雪,化了又落,落了又化,却总能滋养出新的生机。
“下一站,东海归墟。”阿鬼率先迈步,脚印深深陷在雪地里,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但那方向,却异常坚定。
同伴们笑着跟上,脚步声在雪谷中回荡,惊起几只耐寒的飞鸟。它们振翅高飞,影子掠过雪峰,像极了笔记上那行未写完的字:“地脉不绝,六心同程。”
走出昆仑墟的第三日,六人在山脚下的小镇补给时,遇到了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少年见他们背着行囊、身上带着风霜气,怯生生凑上来问:“你们是去归墟的吗?我娘说,归墟的海水最近总在夜里发光,还会传来奇怪的歌声,好多渔民都不敢出海了。”
老金的笔记突然沙沙作响,自动翻到空白页,浮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