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木婉清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嘲笑，没有怜悯，只有纯粹的敬佩和理解。
这一刻，他心里的沉重似乎减轻了一些，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酸涩。
木婉清那满是敬佩的目光，像一缕温煦的光，轻轻落在林凡心上。
可这缕光刚驱散些许阴霾，就又被一段尘封的回忆狠狠拽回了冰冷的过往。
林凡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住，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初升的朝阳，思绪却早已回到了几个月前。
那时，他规划好了一切……
骑着那匹陪伴他征战多年的战马“踏雪”，以龙渊王的身份堂堂正正出现在她面前。
他想象过无数次那个场景，踏雪的马蹄踏过青石路，扬起细碎的尘埃，他身着黑色战甲，手握龙渊剑，一步步走向站在门前的木婉清。
之后，他会卸下所有伪装，不再是那个在她面前故作轻松的林凡，而是将藏在内心深处的过往，一字一句地讲给她听。
他会告诉她，北境的风雪有多凛冽，每一次出征都可能是永别。
会告诉她，战友们如何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如何用鲜血守护家国。
会告诉她，他忘不掉每一个战友的死，他现在多么珍惜现在的家，有妻子、有孩子的陪伴，来治愈他内心的创伤。
他不会再逃避，不会再迷茫，更不会再痛苦，他会用生命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可林凡万万没料到，命运会给他泼来一盆刺骨的冷水。
还没等他来得及实施这个计划，还没等他骑着踏雪出现在她面前，木婉清就先一步找到了他。
木婉清站在他面前，脸色苍白，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往日的温柔，甚至眼里只有恨意。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林凡，孩子我已经打掉了！”
那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林凡的心脏，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憧憬和期待。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解释，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砸得晕头转向。
他张了张嘴，想质问，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无尽的苦涩和绝望。
他精心准备的那些过往，那些想与她分享的故事，那些藏在心底的深情，全都在那一刻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