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没想到一向懦弱的黄小草敢这么跟他说话。
“反了你了!看我不……”
张老歪恼羞成怒,作势要冲过来。
黄建国和黄伟军立刻上前一步,手里的家伙往前一送,眼神凶狠。
张老歪看着那明晃晃的镢头和顶门棍,酒醒了一半,心里有点发怵。
他色厉内荏地指着王秀英:“好!好你个王秀英!你们老黄家合伙欺负人是吧?你们给我等着!”
他撂下句狠话,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看着张老歪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王秀英强撑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泄了,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被马桂枝赶紧扶住。
院里一片死寂,只有黄小草压抑的哭泣声。
一直冷眼旁观看热闹的黄美丽,这时却走到惊魂未定的黄小草身边。
她撇了撇嘴,淡淡地说:“哎呦你哭啥?我还第一次见你这么硬气啊!这次硬气了一回,往后就知道该怎么活了。”
她的话像根针,扎破了黄小草积压已久的委屈,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引导。
小草哭的更大声了。
黄小麦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奶奶的硬气暂时护住了小草姐,可张老歪那种混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家里剩下的鸡虽然暂时没再发病,但经历了这场惊吓,下蛋肯定受影响。
损失了三只鸡,等于断了一条重要的财路,往后的日子更难了。
她悄悄攥紧了拳头。
光有硬气还不够,得有钱,有粮,有让人不敢轻易欺负的底气。
可这底气,在这个年月,该怎么挣呢?
夜深了,老黄家院里静悄悄的,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波涛汹涌。
王秀英在盘算着怎么应付张老歪下次来找茬,怎么把剩下的鸡保住。
黄小草在恐惧和一丝刚刚萌芽的勇气中挣扎。
黄小麦则在黑暗中,再次将意识沉入超市,目光扫过那些超越这个时代的物资,大脑飞速运转。
东院的张婆子,想必也竖着耳朵听完了今晚这出戏,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坏水。
这日子,真是一刻也不得安生。
四月末的天,亮得渐渐早了。
风还带着夜里的凉气,吹过光秃秃的田埂和零星返青的麦苗。
老黄家院里,一天的日子是从灶房烟囱里冒出的第一缕青烟开始的。
马桂枝是第一个起的,轻手轻脚地生火、烧水。
锅里是昨晚就泡上的杂豆子和一点点小米。
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她小心地撇去浮沫,又抓了两把晒干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