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想把他们带去金陵,啸天兄你看……”
张啸天哈哈笑了起来:“我也怀疑过,知道他们对我没有恶意,我也就没往心里去;但我想知道,你安排他们到我这里为了什么呢?”
“打探情报,关于日本人的;事实上他们的确得到了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但因为我不在,康副官又做不了主,最后都没什么价值。”
“原来是这样。”张啸天点燃了雪茄,“那是你的人,你只管带走就是。”
“多谢!还有件事。”
“请说。”
“贵帮救的人,我本该一并带走,可有个士兵需截下一条腿才能活命;”景腾试探着说,“啸天兄是明白人,知道没了腿,对一个战士意味着什么……”
张啸天催促道:“兄弟有话尽管说,大哥能做到的,不遗余力。”
景腾诚恳地说:“能否请啸天兄收留,赏他口饭吃。”
“行!”张啸天爽快地答,“我敬重这些民族英雄,只管让他来;别说我张某有这些家当,就是平民老百姓,我吃干的,也绝不让他喝稀的。”
“让他到咱家管理水电,修剪花圃,或做其他简单的事;这些同胞有血性,要是整天无所事事,会认为自己是个废人。”
张啸天点了点头:“夫人想得周全。”
“大哥又要走?不参加二哥和若兰姐的订婚宴了吗?”
景腾蹙着眉,问:“谁是若兰?我好像在哪儿听过。景飞和她订婚,彩蝶怎么办?”
张啸天想提醒景腾见过若兰,想了想,又没说。
“二哥说……彩蝶姐……死了。”
“彩蝶死了!”景腾始料不及地说,“怎么会这样?”
张啸天夫妇惊诧地互相看了看,他们并不知道彩蝶已死,不知道她的具体死因,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景颜也不知如何回答,低下头,默不作声。
“谁给他的权利订婚的?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他想逃避吗?”景腾冷着脸说,“不行,我不答应。”
艾青笑着说:“订婚不是结婚,你情我愿的事,我们还是别掺搅好;再说景叔也希望子女早些完成终身大事,你如果阻拦,老人家会寒心的。”
景腾不说话了,艾青的话戳得他痛楚;他想到了舒娅的父亲母亲,如果舒娅活着,两位老人一定迫切希望她嫁人生子、过得幸福。如今没了寄托的老人有多么难过?为人子女者,能为长辈做些什么呢?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吃饭吧。”张啸天岔开话题说,“老弟,你看我安排的地方怎么样?”
景腾环顾过四周:“敞亮!就像啸天兄的为人,光明磊落!”
“也像你我兄弟的情谊,磊落轶荡!”
虾籽大乌参、油爆虾、油酱毛蟹、红烧圈子、锅烧河鳗、佛手肚膛、冰糖甲鱼、扣三丝、水晶虾仁、糟猪爪、荠菜春笋、糟茭白、芙蓉鸡片……珍馐美馔的淞沪本帮菜星罗密布地摆满了整张大桌。
景颜应接不暇,垂涎三尺,不停地用筷子轻戳着桌面,望眼欲穿地在一盘盘佳肴上跳动着贪婪的目光,一副见了心爱的玩具欲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