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姚木兰做过的最可怕的梦。她在那片黑暗中跑了很久,每次都是刚挣脱,就被那个东西缠上。就在她跑得快要绝望时,眼前出现了一栋房子。
慕笙:“什么样的房子?”
姚木兰:“一栋宅子,四四方方的。按说那么大的宅子,我是看不清它的全貌的。或许是在梦里,我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围墙很高,院门在右侧。既不是常见的朱漆大门,也不是黑门,而是绿门。进门后,是一道很长的影壁,影壁上绘制的图案有些奇怪。”
慕笙:“哪里奇怪?”
姚木兰:“上面是迎亲图,下面是送葬图。哪个好人家会在影壁上绘这个东西?”
影壁后面是一株黑槐树,黑槐树很大,遮天蔽日的。树干上绑着一架秋千,秋千无风而动,像是有人在上面荡似的。黑槐树后面是一架葡萄藤,葡萄藤旁边有有一张石桌。黑槐树对面依次是厨房,左厢房和右厢房。
再往后走,是一间大屋,屋后还有一片小花园。
那宅子很是眼熟。
慕笙:“想想看,小时候是不是住过一模一样的宅子。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不可能出现你没见过的东西。”
姚木兰皱着眉头:“是有些熟悉,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依稀记得刚出生时是跟着娘亲和祖父祖母住在乡下的。宅子很小,破破烂烂的,不是梦里见到的那种大宅。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住的也是茅草顶的土胚房。爹中了秀才后,我们举家搬到镇上,租的别人的房子,也不是梦里看见的那种。我年纪小,极少出去,左邻右舍的,只能看见大门和墙。大门没有一扇是绿色的。再大一些,爹娘攒钱买了房子,离我那未婚夫家很近。我家是一进的,他家是两进的,也不是梦里见到的那个样子。”
慕笙:“或许,不是活人住的房子。”
姚木兰:“死人住的房子?死人住的不都是……”
徐亿年:“纸扎,纸扎的房子。李家是做白事生意的,从前跟那姓李的在一块儿时,没少去他家的纸扎铺。纸扎铺里不仅有金山银山,还有各种各样的房子和马车。慕姐姐说的房子,应该是那个房子吧。”
灵光乍现,姚木兰想起一段被忽略了很久的记忆。
她跟她的未婚夫曾路过一间纸扎铺。纸扎铺外面摆了许多纸扎,就像徐亿年说的那样,有金山银山,摇钱树,各种各样的花圈,马车以及房子。那会儿年纪小,不懂事,只知道那些东西很好看。
她的小未婚夫问她,将来想要住什么样的房子。她指着其中一栋房子,说想要那样的。那房子被摆在最高处,扎得惟妙惟肖,是所有纸扎房子里最精细,最好看的。细细想来,就是她梦里见到的。
可那房子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噩梦里?
慕笙:“应该是你那前未婚夫烧给自己的。”
姚木兰:“烧……烧给他自己?”
慕笙掐指算了一下:“他有执念,很深的执念。在他去找那个女人算账之前,就想好了他跟你的结局。”
姚木兰迟疑着:“我的结局?那个时候,我与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慕笙:“他不是那么想的。他识破了那个女人的心机,自认愧对于你,然他选择补偿的方法,不是道歉,不是给予你钱财补偿,亦不是离你远远的,而是想要你回到他身边。他认为,与你成婚,不嫌弃你生不